收刀入鞘,动作牵扯到伤口,看着血兀自涌得欢快,他不甚在意:“怕了?”
庄宓咬着唇,嫣红的唇色被她咬得泛白,眉尖蹙起,一派担忧之色。
还不够。
朱聿手抚上她细弱的脖颈,指腹烫得她浑身发软。
“他们的同伙来了。”
庄宓眼瞳微睁,仔细一听,的确有阵阵马蹄声正往他们所在的方向奔来。
她心底还存着希望,如果是朱聿的人呢?
但他脸上的神情又是那样笃定。
看着他不住冒血的肩膀,又看看他从容不迫的脸,庄宓深吸了一口气,推着他上马。她承受不住猜错的后果。
马儿很通人性,待两人坐稳,四蹄如飞,很快带着他们消失在重重枝桠间,将那伙前来接应的贼子远远甩在了身后。
山林寂静,飞雪有声。
庄宓好不容易找到一处破旧的木屋,看着里面的陈设布置,应当是附近村落的猎户之前暂歇脚的地方。
朱聿被她扶着坐下,还在嫌弃:“你竟敢让孤坐在这么脏的床上?”
庄宓微笑,陛下您以为您身上就很干净吗?
她低着眼,一路颠簸,他肩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她默不作声地拔下发间簪着的金钗。
金钗锋利的尾端闪着冷冷的华光。
朱聿呼吸变得急促,双眼也跟着泛起异常明亮的水光。
她终于要动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