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队伍依次动了起来,众人心思各异,因此当队伍中有几人突然暴起时,不少人都愣在当场没有反应过来。直至那几个作南朝侍卫打扮的人掳走庄宓,又有其他同伙放箭遮掩之下飞快遁走时,郑绥他们才连忙下令去追。
玉荷她们站得远,只能眼睁睁看着庄宓被人掳走。贵妃被劫这件事可能带来的后果才涌上心头,她们心惊肉跳之余,忽见一道颀长身影骑在马上,不过眨眼间就从她视野中奔腾飞去。
玉荷等人怔怔地站在原地。
刚刚奔马过去的……是陛下?
……
庄宓在短暂的惊愕过后很快冷静下来,掳走她的人仿佛很是心急,怕她生事,将她横放在马背上,又捆住她的手脚,一路颠簸,庄宓被晃得十分难受,她强忍着咬住唇,双眼紧紧闭着。
她听到那些人开口交流。是北国口音。
想想也是,掳走她的原因无非就那几个。北国与南朝一旦联手,夹在两国之间的那些势力顿感腹背受敌,他们出手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先前和亲队伍一路北上,也曾受过几次伏击。
再者,朱聿虽以铁血手段在北国立住了,但庄宓想起那场城门外的刺杀,也能大概猜出,北国内乱仍未肃清。
思虑间,她忽然听见一阵马蹄声。和杂乱响在她耳边的那些声响不同,马蹄声奔腾若雷,力道之大,几乎要将脚下封着雪层的泥土踏裂开来。
一阵隐隐的熟悉之感瞬间涌上心头。
那伙贼子当然也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几人对视一眼,压低身子,躲过身后飞窜而来的剑雨,飞快冲进了一处密林。
朱聿面色苍白,一双狭长深邃的眼却亮得可怕。
他看得分明,一抹杏黄色被他们挟裹着消失在了密匝匝的树林深处。
他浑身战意沸腾,□□的黑色宝驹也被主人身上不断散发的气势所激励,四蹄如飞,带着他疾速闯进了那片密林,枝叶上的积雪白霜被震得洒落一地,有一些落到他脖颈间,很快又被男人身上近乎炽热的温度融化。
平时怎么捂也暖不起来的人这会儿连紧绷的指节泛着血气十足的红。
“只有狗皇帝一个人!”
发现这个事实,贼人们对视一眼,虽然与计划不符,但时机难得。
他们当机立断翻下马,借着枝叶草丛遮掩,手紧紧攥住刀柄,随时准备着给随着他们的踪迹闯入密林的一人一马致命一击。
庄宓被捆住手脚,嘴上也被布条紧紧缠住,被推着趴在草丛下,只能努力竖起耳朵。
刀剑碰撞在一起的锵然之声轰然炸开,庄宓耳朵一疼,知道那伙贼子现在顾不上她,小心翼翼地挪了挪,支起身子,一双因为紧张而睁得圆溜溜的眼透过草叶的间隙看向陷在刀光剑影里的朱聿。
他孤身一人,手里一把长刀挥得又快又狠,对面七八个贼子都没能在他手上讨到好处。
庄宓的目光不自觉地随着他挥出的犀利冷光移动。
朱聿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双黑漆漆的眼往她藏身的草丛后望去,猝不及防被他盯上的庄宓下意识顿住呼吸,腰背一麻,手脚有些不受控制地发软。
朱聿漠然收回视线,手臂翻转,将深深刺进贼子胸膛的刀用力拔了出来。
血花炸开,溅在了朱聿身上、脸上,那张苍白俊美的脸上染上道道猩红,看起来分外妖异。
这时候的朱聿和在北宫里的他有些不同。浑身的戾气没了遮掩,招式狠辣,招招致命,没一会儿,贼子接连倒地。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看向庄宓。
“腿软得爬不起来了?是要孤亲自过来抱你?”
庄宓垂下眼。觉得他像是黄泉狱司里爬上来索命的男鬼。
鬼气冲天。反正不像是个人。
庄宓没搭理他。反正她现在嘴被堵住了,说不出话。
一双长靴压过凌乱的草叶,停在她面前。
那把饮够了血的长刀轻轻松松地破开了她手脚上的绳索,朱聿皱着眉解开她脸上的布条,看着她柔白脸庞上的红痕,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捏着她的下巴直皱眉:“不好看了。”
他手上的温度烫得有些吓人,萦绕着一股铁锈腥气。
庄宓压抑着想吐的冲动,按下他的手,朱聿眉梢微沉,以为她在拒绝自己的触碰,正要发怒,却见人柔柔地贴了过来:“陛下英勇,妾甚是感激。”
朱聿嗤了一声,任由她靠在自己怀里,揽着人往外走:“你最好是。”
别以为他没看见,方才她盯着他身上那些血迹的时候神情可说不上欢喜。
那匹膘肥体壮的大黑马踢踢踏踏地朝他们走来。
马蹄声遮掩了一些窸窣的动静。
庄宓余光瞥到那抹剑光劈来时,‘小心’两个字尚未出口,眼前倏地一黑。
她被朱聿牢牢摁在了怀里。
剑锋刺入血肉的声音令人心惊。
刚刚装死伺机反击的贼子这会儿死得不能再死了。
庄宓下意识攥紧朱聿的手,小心翼翼地去看他受伤的地方。冬日里衣裳虽厚,汩汩朝外流着血的伤口仍然触目惊心。
朱聿漫不经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