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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尺(1 / 2)

梁鸢这时候却在周舒月的院子里如坐针毡。

女师姓李,约莫三十上下,听说从前也做过大户人家的女先生,专教读书习字。人看着严厉,一双眼睛扫过的时候,也让人觉得有些紧张。第一日便告诉她们,她会定时抽查布置的课业,让他们不可延慢。

不过周舒月是不怕的。

她坐在暖阁正中的一张几案,磨墨铺纸都有人伺候。女师说到日后要读的书,她不想听的时候,便偏过头去看窗外,并不管上头的师傅如何看着她。

李女师只盯了她一会儿,便也不管了:“往后大约就是这样,上午我教你们抚琴,下午习字,念书。不可缺席,不可中途便走,有事要先与我说。否则我便要告诉贵府的老太太,你们的近况如何了。”

暖阁内只有梁鸢跟宋玉萍应声,周舒月则是不一会儿便走了神。根本没往心上去。

出来的时候,梁鸢很快与他们二人分开。

经过上次观心亭一事,她便知道自己不可能融入他们二人。不受欺负便很好了。于是走得匆忙。

可是除此之外,她还有个很头疼的事情。

“我到哪里去弄一把琴呢……”这个是很贵重的东西。她甚至没碰过这个。小时候父亲的俸禄并不足以让她学这种风雅之物,而稍稍长大后,母亲病逝,无人观心她喜欢什么,就更没有机会了。

她甚至还得照顾病重的父亲。

又兰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若我们找言少爷,买一架不那么好的也行啊。”

说到这里,梁鸢也难得地沉默了一下。

父亲所有的积蓄都留给了周霁言……他做梦都想要个传承香火的人。没有儿子,女婿也可以。

偏不能是她。

“算了……还是再想想吧。”

梁鸢回了竹荫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两个人这些日子运气都不好,不过半个时辰,缉熙堂便有人过来传话,说言少爷打了人,打的还是周家五少爷。两个人鼻青脸肿,伤得很是难看。

“您去看看吧,陈先生动了怒,把事情捅到了二爷那里……”

梁鸢的心一下便沉到了谷底。

她没见过这位爷。却也听过他的声名。

浙江政风清明,多半是他的功劳。……却也正因如此,这位应该也不是那么好说话。

“我马上过去。”她跟周霁言才算得上外人。

也只有她过去了。

缉熙堂才是真的人仰马翻。宽大的书室,课案书本都打落在了地上,墨水洒了一地,有些还溅在了陈先生的身上。把他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却还是拱了拱手,朝书桌后的人行了一礼:

“二爷,两位公子的事我就不多问了。少年人年轻气盛些也无妨……”

只是要把人气死了。

陈先生话未说尽,显然是顾忌着坐上的这位。他看了眼底下两个学生,有气也只能憋在心里。

高尘恭敬地把这位先生送了出去。

书房顿时一片死寂。

五少爷周承宁忍了许久,后背的冷汗终是落了下来。他自小便怕这位叔父,上回站在这个位置受训还是六岁的时候,他跟着六弟四兄到诸灵江去玩儿,昏了头竟想下水,三个人差点被江水冲走。

那时四兄带头跪着。他们两个人在堂中受戒尺。

叔父亲自上的手。

就这么想着,手掌心便隐隐觉得痛了起来……腿都在打哆嗦。

男人坐在案后,一言未发。

他不说话,也没人敢说话。高尘手里拿着戒尺,静静地站在一旁,心里却知道这位是动了怒了。

更漏滴答滴答,底下几人身上都沁出了冷汗来。不知道等了多久,才听见上首轻轻敲击椅子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刚好压得几个年轻的小辈喘不过气来。

不过一会儿,门外便有侍从走了进来。将缉熙堂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回禀。

“……五少爷好奇言少爷跟梁姑娘的事,多问了几句,不太好听。言少爷便动了气,先动的手。”

三言两语,便把这件事说清了。

少年人,乍见有订了亲的同辈,难免嘴上没把门。说些不着调的荤话。

书房又是长久的寂静。

五少爷承宁沉不住气,他怕叔父再问下去,便该知道自己说过什么混账话。一时间有些慌张,欲要解释,却在抬头间,蓦地对上一双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

周秉谦看着他,捻动手里的沉珠,淡声道:“你父亲在两广,把你交给我,我让你在族学念书……”

更漏的声音滴答滴答,让人心口发紧。

“是不是我平日太忙,对你缺于管教。嗯?”他的声音依旧沉静温和。

却压得底下三人喘不过气来。

承宁行五,是最大的。这不免让他想起曾经的四兄……不管做错了什么事,年长的人都是要承担过错的。这无关事情本身,是他没担起做为兄长的责任。

他头皮一点一点发紧,只跪了下去:“侄儿愿意领罚。”

书案后的男人点点头。

院里响起高尘挥戒尺的声音。

门外一声一声,听得里头的两人心口也忍不住发紧。承颂年纪轻一些,也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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