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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2 / 4)

绝不能让裴霄雲见到阿滢,知道当年真相。他直言犯上,周遭都雅雀无声。

在场的将士无不吓得冷汗涔涔,甚至有跪下的人轻扯沈明述的袍角,示意他慎言。

藐视君威,这是大不敬之罪,陛下若是一时恼怒,治沈将军的死罪也不算轻。

可这位杀伐果决的陛下,久久沉默不语,神情不见暴怒,反而添上一丝平静。

裴霄雲许久都没听到过这般刺耳的话了。

这两年,他只是单纯的思念明滢,并未去深想,她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去跳崖。

沈明述说他是杀人凶手。

他杀了谁?他杀了自己的孩子,还害死了明滢?这两年,无论手头在做何事,一想到她,他便被愧疚击得浑身绵软无力。沈明述把他的软肋摆出来,他不敢直面,只能转身,留下一句:“你可以不拜朕,这些大逆不道之言,朕也只容许你说一次,下不为例。”沈明述看着他的背影,握紧刀柄,眼色泛冷。如今苍溪谷贼寇已除,来往皆畅通无阻。

他秘密吩咐属下,即刻去朗州接回明滢,把她送回西北,或是去哪里都好,只消躲过这一阵子。

待拿回朗州,裴霄雲回了京,西北安定,她也安全了。马车碾过石子路,颠得人骨缝都是痛的。

到被抬上马车后,明滢才悄然睁开眼,她的确被钝物击中,可受伤的不是头部,也根本就没晕。

她躺在地上时,听到身后凌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听不懂的异族话,才发觉,别苑并非乌桓人最终关押百姓的地点,只是个圈套,而他们中计了。她想将计就计,深入敌营,探到他们藏匿的地点。说是马车,其实只是一辆木质平车,车上被绑着的人躺的躺,坐的坐,人挤着人,没有一丝空隙。

她掌心捏着一片那花瓶破碎后留下的尖片,不动声色把手头的绳子割得松动,因曾与哥哥扮成香料商人过苍溪谷关卡,她身上还藏着一包应付盘查时放的制作玉容膏的香料。

此香料还未做成香膏前是白色粉末状,从前因想要香气留得更久些,她与沈瑶共同改良过这香粉,香味与痕迹最多能遗留三日,遇水不化,经久不散。车身颠簸,她极力稳住身形,腾出一只手,将香粉洒在路上。马车路过好几条分叉口,又过了几片芦苇从。可一包香粉剂量不够,到了一处山林入口,她便把东西撒完了,只能将纸包快速扔下车,双手并用,套回绳子。

天边浮现一丝光影,这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了。几个持刀的黑衣男子驱赶这车人下车,明滢混在人群中,发觉林子各处都是人,个个配剑拿刀,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跟着人群走。这群人押着他们上山,走了一段陡峭泥泞的山路,从前方一座破庙内走来几个人接应。

明滢环视那座破庙,这座庙有五六间房,坐落在深山之中,久不修缮,早已破败。

破庙里还有许多之前被抓来的百姓,全都围躺在一处怪不得找不到藏匿地点,原来他们把人关在这。她与舒娘挨在一起,边走边打量,走地缓慢。“快进去,别磨蹭!”

听到一声暴戾的吼叫,她与舒娘都加快了脚步,舒娘腿部像是中了箭伤,每走一步,都在流血。

“还敢磨蹭,快点!”

男人等得不耐烦,一鞭子抽在舒娘腿上,舒娘被堵着嘴,泄不出声来,霎时疼出了泪花,整个人倒在明滢身上。

明滢眼眶微红,突然蓄起巨大的力,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缓了片刻,等她呼吸平缓下来,再用身形推着她走。

两人与众人一样,在一处墙根坐下,不知等待她们的会是什么。她只希望,他们能顺着她留下的痕迹找到这处。裴霄雲与沈明述带兵直入朗州城。

乌桓人的兵马在苍溪谷一战时便损伤大半,城内敌军群龙无首。见大军来袭,丢盔弃甲跑了一半,剩下一半还在负隅反抗。敌方多用毒针与毒粉,为了减少兵马损失,裴霄雲提议与沈明述从朗州城中的两县包抄,速战速决。

沈明述也认可此计,派人着手布防。

这时,一匹快马突然驶进朗州城,一人快速下马,见了沈明述,凑到他耳边,呢喃了几句什么。

沈明述面色大变,握着剑的手微微颤动。

他迅速思索城中的状况,城中都是些乌合之众,以裴霄雲的手腕,定能扫清这些敌寇。

眼下,他自己的妹妹要紧。

此事不能让裴霄雲知晓,他若知道她还活着………他一扯缰绳,调转马头,独自策马向城外而去。裴霄雲迟迟等不到沈明述出现,高坐马上,挥剑斩了一名敌寇,回头问道:“沈明述人呢,他去哪了?”

身旁的将士道:“陛下,沈将军出城了。”裴霄雲深感震惊,一时怒意上涌,只窜喉头,一腔愤懑都对着敌军发泄,连斩数人,喷涌的鲜血溅到他脸庞,妖治且凛冽。这个沈明述,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抗旨,只怕是眼里根本就没他这个皇帝。仗着是明滢的亲兄长,他就不会治他的罪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沈明述为何突然出城?他想到此人两年前,在杭州一战中,就曾联合萧家那帮人,与他作对。

难道他私通外敌,想反?

“先随朕荡平敌寇,夺回朗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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