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4章
江碧梧带着花斑狸猫，一路寻着两只犬科灵兽的气息追索过去。以她的修为，还不足以御物而飞，但借助竞夕所授的神行之术，速度也不慢。短短两日功夫，就追到一个名为峦山镇的小镇上。
一路疾奔中，江碧梧发现，大花的平衡性极好，奔跑时完全不用抱着，它会乖乖蹲在自己肩膀上，明明也是成年的猫，竞好像没有一点重量一样。即便她辗转腾跃之时，大花也可以慵懒闲适地趴在肩膀上睡觉，半点不会被甩出去。一人一猫刚到峦山镇外，扑面而来的便是各种热闹喧哗的声音。这小镇虽以山为名，镇前却有一条大河从群山中劈开一道口子、蜿蜒而过。镇民在河边修建了大大小小的码头，来往贩运货物的船只在此地经停不少。因此镇子虽小，商肆酒铺南北杂货却是一应俱全。
江碧梧找了处没人的僻静角落，掏出竟夕所给的两撮狗毛，双指并拢，调动灵力汇聚于指尖，在心中默念咒诀。
这个小术法两日来江碧梧算是用熟了，随着她心念转动，黑白交杂的毛发上浮起了一层似烟非烟、似雾非雾的气息，轻轻飘荡出来，指引着东边的方向。江碧梧于是立刻从巷子里钻出，顺着气息飘动的方向走去，也就走了二十几步，越过一家卖灯笼的摊贩竖起的层层木架，她转入另外一条巷子。面前是似乎是一家食肆，门口密密实实摆了口口张桌子，每张都坐满了人，另外一边摆着一口黑黔黔的大铁锅，锅口足有江碧梧双臂伸展开那么大，里面是一锅煮沸了的肉汤，剁成大块的骨肉随着锅里汤水的沸腾起起伏伏，散发出难以言喻的香气。
江碧梧却是面上微微变色，生平头一次觉得肉汤的气味没那么勾人了。她忍不住低头偷瞄了一眼攥在手中的狗毛，心道：师父不会说对了，真给卖进狗肉铺子了吧？不，不，师父又不是钱生钱，嘴不该那么灵光的。好在江碧梧一瞥之下，发现毛发中的气息还在朝里飘动。于是她小心侧身，从人堆里挤过去，进了内堂才发现，这家卖肉汤大饼的店是两边开门，还有一道门通向后面的街巷。顺着那门走出去，光线一下子明亮不少。后头的街道修得颇为宽敞，只是行人比前面更多，大家挤挤挨挨地往前，人群摩肩接踵，一打眼望不到头。
透过人堆的缝隙，江碧梧隐约瞧见尽头有一块空地被圈了起来，她很少见到这么些人凑在一块，当下一手按着包袱、一手抓住了大花的两只前爪，生怕有什么东西丢了。深吸一口气，这才扎进人堆里，向着气息指引的道路尽头走去。好容易自人从中挪到空地前，江碧梧用力抽出手臂，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发现，空地是被几棵树木系上彩绳拦出的一块地方，两边竖着两个高高的旗杆，上挑两面黄旗，一边写着“舞马"，一边写着“散乐”，后面支了一个大大的帐篷，驻扎在这儿的，似乎是个表演马戏杂耍的班子。奇怪的是，此时空地旁已经围拢了不少人，并未见表演开始，也没有戏班子的人出来支应，空荡荡的一片白底和四周已有些不耐的人群形成明晃晃的对照，不断有人嚷着“还演不演了？"“没见过这么没谱的班子。”“不演快走，别干占着地方"等言语。
若是以往，瞧见这种新鲜玩意，江碧梧免不了要瞧几眼。但此时她自觉有任务在身，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而且肩膀上挂着一只大花，衔蝉长老说过，猫通常不喜欢人员密集、嘈杂喧闹的环境，因此，江碧梧强行克制了踮起脚向内窥探的冲动，趁着人群挤挤挨挨、重重遮掩，又对掌中的狗毛施了一次术法。然而这一次，当她的目光跟着狗毛中飘散的气息眺望时，映入眼帘的便是空地中间支起的搭帐篷。
“……“江碧梧沉默了一瞬，认命的重新按住包袱和猫，低着头慢慢挤出人群，到了大伙都不注意的角落，溜着边转到帐篷后面。借着巨大帐篷的遮掩，后面被杂耍班子堆放了许多杂物，有布匹、箱笼、木杆，甚至还有叠在一处的桌子。江碧梧猫下腰，顺着气息一路追到一个简陋搭起的棚子中，这棚子似乎是用来放马的，有几个粗木掏出来的食槽，只是现下内里空空如也、半匹马也瞧不见，只有一根孤零零的拴马杆子横在那儿。“咦……”江碧梧忽然发现了什么，忍不住弯腰趴在拴马杆子上细瞧，却见那根原本应该光溜溜的木杆变得十分粗糙，似乎有人用带尖角的东西在上面不住摩擦过。
江碧梧正细细瞧那痕迹，分辨是不是犬只牙齿所留，忽觉后颈一动，似乎有个小肉垫在上面踩了一把。
“大花，别动。“江碧梧压低了声音嘱咐。然而那肉垫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又迅速踩了两下。此时，江碧梧已经分辨清楚，木杆上的的确是牙印，留下这印记的动物不是狗、就是狼。她正待进一步细瞧，于是又小声道：“别动，待回给你煮肉吃。”……”归玄无奈地瞄着身后举起一根木棍，正蹑手蹑脚朝他们走来的红衣女子，又瞧了瞧专心致志蹲在马槽旁研究的江碧梧，最终放弃了继续提醒，一跃跳到马槽顶上，脊背耸起，对着那红衣女子大大哈了一口气。“!“江碧梧听到声音不对，猛然抬头，便见一根粗大的木棒凌空劈下，重重朝自己脑袋上砸过来。
江碧梧习练了这这些时日的强身术法，此时已今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