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在眼前。
给不出任何解释的情况下……用强只能应付一次,两次,长久下去并不现实,要怎么哄她?让她愿意跟他走?
“我不会跟你走的,谢侯.…”
开春时便已在修缮装潢的′襄平候府',于天授节当日洞开府门,在姜衡那里是昙花一现、又不得不给足诚意的君恩殊荣,谢玖自也清楚这点。府上方方面面都极尽奢华,珊瑚玉树,琼楼殿宇,唯独谢玖起居的寝殿,让别哲将所有金银玉器全都搬走,布置成了黑沉沉的基调。床帷纱帐、案台、屏风等无一不显沉穆寡淡。如此一来,姜娆几乎成了房中唯一色彩。
身上的软纱罗裙绣着花鸟游鱼,精致灵动,栩栩如生,却不显繁乱。少女握拳趴在床上。
雪白的拳头搁于锦被,人也趴在上面。
给脸对着床榻内侧,声音闷闷的,浑身都写着疏离抗拒。无他。
先前被那般"戏耍"一遭,谢玖无情地将她抛下,离开,彼时被他轻松打开又闭合的房门,轮到她却打不开了。
拍了好一阵门,给掌心都拍红了,没人理她。自己该不是被锁在房间里了?
怎么。
玩囚禁吗?
囚起来又不碰她的那种?
不纯纯像苒苒曾经说的,谢二公子怕不是有那个大病?引枕踹了,床也滚了,被子捶了,茶盏也砸了。就差没直接翻窗逃跑了。
期间外头传来女子的说话声,敲门唤她,“姜姑娘,奴婢们方便进来伺候吗?”
便是被赫光急匆匆带过来的方岚、辰欢、湘萍。谁啊?
姜娆尚且来不及答复,也不想答复。
她们忽又紧张唤道,“侯爷。”
随即很快,门被打开。
听着房中有足靴踩过茶盏碎片发出的细微轻响,随后没过片刻,床榻微陷,鼻腔里钻进沐浴后独有的淡淡潮气,松木冷香。手也被忽地握住。
并不知道谢玖是看到满地碎片,下意识想检查她手上是否有伤,姜娆本能抽回,眼睛都懒得睁开,只听得自己冷笑一声,自以为心平气和地说:“不是逃走了吗,谢候爷又回来做什么,本郡主的手是你想碰就能碰的吗,你有什么资格碰我。”
顿了顿。
一个翻身给屁股对着外头,又将被子拢在怀里往里头贴,"不知道谢侯爷究竞有什么难言之隐,本郡主可以原谅.……那些发生在我们之间的任何事情。”毕竞从一开始,是她自己眼瞎。
如今算起来。
他顶替谢渊也有罪。
他不顶替,她怎么会在澜园认错人?
然后一步步,不知怎地走到了今日这个有病一样的地步。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失望了半天,发现自己其实连失望的身份和资格都不具备。姜娆觉得已经很久没有受过这种窝囊气了。从前这样憋屈,还是在她堂姐华阳公主那里。思及此,下山那日华阳公主的车架意外坠江一事,复又涌入脑海,给人思绪冲得乱糟糟的,总觉得近来许多事情没有实感。但要说烦恼。
从前压在身上的生存危机,确实没了。
也没有任何急着赶着必须要做的事。
整体来说其实挺放松的,姜娆也不是那种能憋住话的性子,但气也是真的气,“昙泗山回来后,本郡主好不容易才平复自己,也清楚我们之间,不适合再继续纠缠下…….
可是一觉醒来,都不知道自己人在哪里。
现在知道了,猜也能猜到了。
最开始又是什么来着?
“你要我跟你离开京师,一句解释没有,我凭什么要跟你走,不觉得这样很可笑吗,还是谢候爷从来做人做事都不会考虑别人感受?是你自己说的退回运点,又非要顶着姐夫的身份去夺雪马,去出风头,完了还对我动手动脚!下山后我已经决定了不再招惹你半分,可你将我弄到这里,又玩不起.…那么从今往后,请不要打扰我的生活,算你对姜宁安最大善意。”远离我,是你对我最大善意。
曾经他说过的话。
还给他。
“怎么把我弄来的,就怎么把我弄回去。”“以后离我远点。”
话落。
少女再次抽回了手,拳头依旧拽得紧紧的。即便有萌芽的情爱支撑,人的热情也终究有限。受不了他的沉默。
封闭。
像一堵厚重而坚不可摧的墙。
墙内一定藏着什么。
可她已经丢弃自尊,很努力地朝他伸手。
还是触碰不到。
明明从前她说一句,他必然能接上一句,有时候还要反过来扎她刺她,何时变成这样的?
不喜因一些小事,就放弃一段自己渴望的关系,如果对方是自己非常在乎的人,姜娆会尝试主动,可他回避那么久,拳头一次次打在棉花上,每次真想后退了,又有什么钓上来,明明每一个节点都有机会补救,有的人却故意放掉,那真是没办法了,没有一起走下去的缘份,好伤人心。人最笨的时候,就是什么都想弄个清楚明白。姜娆这时候就是这样笨的。
外头风吹花木簌簌,偶有鸟叫声掠过廊檐。谢玖显然没见过这样的小孔雀,更没见过先前……那样的。好像不知不觉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