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每当夜晚降临,龙隐却在喂食之前自然而然地加上一个环节一一他会一言不发地脱下凤清韵身上穿着的外衣,就像是剥去煮熟鸡蛋的外壳一样,露出了内里雪白的蛋白。他做得实在是太行云流水了,而且每次都是趁着凤清韵进食时大脑不太清楚的时候做的。
待到凤清韵回神时,他整个人已经彻底口口地靠在了对方的怀里,浑身上下仅戴着那除了装饰没有任何作用的脚链。他清楚自己本该出口呵斥的,亦或者该做点什么别的拒绝动作。然而夜晚降临之后,没有烛光的寝殿就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连规则都发生了变化,甚至连人的常识都会被迫修改。一一只是不着寸缕而已,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样荒谬而情色的暗示在黑暗之中的每一处角落响起,一切就像是一出淫靡到过于荒诞的梦境。
明明每一处细节都透着不对劲,可喂食之时,龙隐身为始作俑者的态度居然依旧是认真而正经的,没有越雷池一步。而更为荒诞的却是,凤清韵适应了。
他适应了黑暗之中打着喂食名义的亲昵,适应了被褥之下的口口,适应了一切的不合理。
黑夜与白昼就像是两重截然相反的世界,当白天降临时,他们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没有人会谈论昨夜发生了什么。甚至没有人会讨论,昨晚爬了凤清韵床榻的,到底是龙隐的本尊,还是他的心魔。
亦或者前后夜换了“人",可那些不为人知的隐秘,就像是暗流一样融化在夜色之中,无人知晓。
底线在黑暗之中被一步步蚕食,又在白天被人装模作样地捡起。可只有凤清韵自己明白,一切已经彻底回不去了。所以当慕寒阳背着他那个濒死的友人,和那人的妾室一起火急火燎地赶到魔宫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让他愕然的画面一一高台之上,暗紫色的华贵衣袂迤逦在华丽的宝座上,上面还绣着金色的龙纹,熠熠生辉,贵不可言。
芙蓉一般的美人没有戴冠,就那么随意地披着发丝坐在本该属于魔尊的王座之上,他右脚踝上还戴着天蓝色的锁链,可他本人却好似早已习惯了一般,就那么赤着双脚随意地踩在雪白的兔绒上。
他的面前摆着无数可口诱人的水果,可他似乎已经吃腻了,百无聊赖地挑了半天,才挑出来一枚果子。
那美人刚想把果子往嘴里放,却听他身边的侍女说了句什么后,他竟当即一顿,不禁笑了起来:“三个?你算少了。”那魔侍一愣,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不止三个!?他老人家到底有多少心魔啊?″
美人听到“老人家"三个字后竞又是一笑,半响竖起手指比了个数。……七个!?”
月锦书愕然地看着他,半晌忍不住八卦道:“那您在床上难不成能同时见到七个吗?”
凤清韵”
魔界民风着实彪悍,凤清韵闻言差点被一口荔枝给呛死。“哦不对,带上本尊好像是八个。"月锦书掰着手指数了半天,忍不住眼睛亮闪闪的好奇道,“那这八个之中,您最喜欢哪个啊,殿下?”“我当然是最喜欢一一”
凤清韵闻言耳根有些泛红,他把话说到一半,却突然感觉到了什么,捏着葡萄蓦然止住了话头,扭头看向殿外。
一一慕寒阳正带着难以言喻的惊愕,站在殿门处一眨不眨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