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玉杰治军不严,这段时日需在帐中闭门思过,左营的事务的确得暂时找人负责。不知道岘庄你对此有何看法?”江忠源一听刘坤一所说,心中自然知道他说完这句话后接下来要说什么。只不过因为他的爱徒周辰昊刚才一时气急,居然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直接说出营中斗殴事件系刘家挑拨而起,虽然刚才他也严惩了周辰昊等人,但是此时面对他们叔侄,面子上多少还是有点理亏的,所以他也就直接接下了刘坤一的话茬,让刘坤一得以就着此事说了下去。
“我看印渠就比较适合替玉杰兄暂代此职嘛。印渠他本来就是右营营官,又跟随岷公多年,从广西就这么一路打回了湖南,没有功劳,应该也有苦劳吧?前段日子因为我带兵前来相助,印渠这才遵了岷公的命令解下手中兵权,让我接管右营。可万万没料到,现在营中突生变故,左营军纪不严,军心不定。现在如若不派一德高望重的军中元老坐镇,恐怕日后左营仍会发生今日的事情。还望岷公三思啊!”刘坤一嘴角轻轻一动,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来,便开口推荐起了刘长佑来。一说完,便直勾勾地盯着江忠源,等待着他的回答。
“岷樵,这些日子右营都是叔父在操持,我倒也乐得清闲。不过清闲多了,人也就废了。你看,这才几天功夫,就胖了这么多。这样看来,还真和当年刘皇叔“髀肉复生”的感慨相差无几啊。”刘坤一的话音一落,刘长佑便适时地开起了口。刚开始虽然嘴里说着因为不担任实职而乐得清闲,可是一说到后面,却是话锋一转,一边拍着自己的大腿,一边感慨因为清闲而肥胖起来,跟刘坤一刚才的话一配合,直接营造了一个非得刘长佑接手左营不可的情境。
“诶,印渠,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刘皇叔当年感慨髀肉复生,那是因为日渐老去,却自觉功名未立。如今我楚勇战功卓著,威名震三湘,你我如今都是牧民之官,何来髀肉复生的感慨?哈哈。”江忠源也是在世上打磨了几十年的人,对于刘家叔侄要让刘长佑接管左营的话茬子立刻避而不接,而是从刘长佑的话语中的漏洞出发,直接说到其他地方。
“……岷樵,你……”刘长佑原本在说完话后也是直勾勾地盯着江忠源,指望着他能将左营营官之位暂时交到他的手中。不料却听到江忠源这样对实际问题避而不答的所谓“回答”,眉头顿时紧紧皱起,便想开口直接挑明了这件事情,不过却被一旁的刘坤一一扯衣袖的直接制止在了口中。
“哈哈,看来岷公对于左营营官人选之事已经有了主意,倒是我和印渠多虑了。既然岷公已经对此有了主意,想必也不会因为我等的几句言语而轻易更改的,那么我们叔侄便就此告辞了。不过日后要是左营可别再出现如同今日这般严重的事情,毕竟我们右营可不是随时都能赶来救场的,事情要是闹大了可就不好了。我等就此告辞了!”刘坤一的脸上丝毫没有因为江忠源刚才的回答而出现丝毫异色,反而是继续保持着那丝得意的笑容,嘴里缓缓说着。尤其是说到最后一句,更是得意地扬起了嘴角,直接拉着刘长佑转身离去。
“大哥,他刘坤一也太欺负人了!他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明摆着就是威胁咱们!只要我们不把左营之权交予他们刘家,他们便会继续在左营里搞鬼,真是欺人太甚了!他们的这点小伎俩谁会看不出,只不过苦于没有证据罢了。不然,我一定赏他们一人五十军杖,打得他们连亲娘都认不出来!”看着刘家叔侄掀起帐帘离开了老营大帐,原本肃立一旁的江忠浚立刻忍不住地开口大骂道,丝毫没有对刘家叔侄客气的样子。
“达川,够了,这种背地里骂人的话,就不要再说了。你以为我没有看出他们的伎俩吗?你以为他们是不经意露出破绽的吗?当日在蔡公坟苦战,刘家叔侄带兵来援之后,便要将刘坤一的两营新兵并入楚勇之中,使楚勇由左右老三营变为前后左右老五营。幸亏我当日使计,这才让刘家把两营新兵分拆并入我左右老三营之中。我自以为可以在各营内消化这些新并入部队,却没料到他刘坤一居然利用新兵并入各营之便,在各营安插了那么多人手,今日便先对左营下手了。玉杰年轻气盛,出事的又是他的左营,一时之间没控制住,便这么被刘家搞了一手。我虽然极力想保下他,可是为了整肃军纪,还是不得不将他革职处置。”江忠源自从听到刘坤一最后那带着威胁的话语后便一直阴沉着脸。在听到江忠浚对刘家叔侄的破口大骂后,却是狠狠瞪了江忠浚一眼,便缓缓开口指责起江忠浚来。
“大哥,我明白了。不过现在最要紧的,莫过于左营营官的接任者了,不知道大哥你中意的是谁?我这倒也有个好的人选。”江忠浚听着江忠源的斥责,也不住地点头称是,乖乖地承认了错误。不过一说完认错的话,他便又开口提起了关于左营营官接任者的问题来。
“我看就让冰鉴来当吧。玉杰本来就是他的妹夫,梁家在柳州府也有不小的家业,他也跟随玉杰在左营多年,一直掌管左营亲卫队,此次两营斗殴,他也没有参与其中,算是极好的人选了。日后我重新起用玉杰,让他从冰鉴手里接过左营,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的。”江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