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坤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些天来处处都被这刘家叔侄算计,周辰昊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怒火却无法发泄出来。现在在此面对刘坤一那冷嘲热讽的话语与脸色,他的情绪便再也控制不住地爆发了出来,眼中满含着怒火、用愤怒的话语反问起了刘坤一。在这种气极而几乎要失去理智的关头,周辰昊全然忘了称呼问题,直呼起了刘坤一的大名出来。
“玉杰兄!我话里是什么意思,你自然明白。这次是左营士卒主动与老营将士寻衅滋事,你的部属闯下如此大祸,不知道作为左营营官,玉杰兄你又该有何表态啊?”被周辰昊直呼其名,刘坤一那充满冷笑的面孔瞬时就拉了下来。不过他却没有因此生气,仍是冷着脸用冰冷的话语反问道。
“血口喷人!这次营中斗殴事件,你敢说你们刘家不知情?我们左营新编入的这一营新兵,不知道被你安插了多少手脚!恐怕这次斗殴事件,全是受了你们刘家的驱使!现在倒来栽赃到了我的头上?你当我周辰昊是傻子不成?汝舟通知你我左右二营前来领粮归营,为何你右营迟迟未到?你今日不给我一个说法,就休怪我周辰昊不客气了!”周辰昊也真是被刘坤一给气得失去了理智,原本养成的冷静处事的性格,居然在现在变成了虎头虎脑的愣头青一般,将心中所想直接一股脑地说了出来。本来他的嗓门就不小,如今又是震怒之中,因此他一说话,在场的所有楚勇军官士卒全都一字不落地听得一清二楚,顿时让左营右营老营三营队伍中的士卒纷纷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玉杰兄!你这才是血口喷人吧?你说我刘家叔侄驱使士卒挑起两营斗殴?你有证据吗?那你拿出来啊!我右营刚才正在营中整顿队列,因此这才来得晚了。你要是能拿出证明是我们刘家派人调拨两营斗殴的证据,不管是人证还是物证,我刘坤一愿受军法责罚!我们右营愿受军法责罚!”没想到听到周辰昊公然点出自己的手段来,刘坤一反而没有因此动怒或是满脸的讶异之色,反而是迅速褪下了脸上的冰冷神色,又换上了一脸冷笑的回应道。可说到最后,他看向周辰昊的目光中,居然仿佛透出了一丝暗喜之意。
其实仔细一分析起来,刘坤一的这一手段说来并不高超,也算是漏洞颇多。可是如果没有具体的人证物证,这一手段却只能作为一个猜测而不能被揭穿。周辰昊一怒之下,便说出了心中的猜测,便已是自乱阵脚。要是随后能找到刘家叔侄派人挑唆两营关系的证据,这也没什么。可是万一找不到这些证据,仅仅凭右营来迟,左营近期又编入众多刘家旧部为由便当众说出刘家的阴谋而无确凿证据,那么周辰昊不仅会因此既受到作为营中主将而军纪不严的惩罚,更会在身上加上一条诬陷他人的罪名。
“好!你要罪证是吧,我这就给你找罪证!左营,全营集合!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挑唆起两营的斗殴来了!”周辰昊听到刘坤一的话语,看到他再次露出嘴角那抹冷笑,满肚的火气再次被点燃起来,瞬间便答应了下来,并开始大声下令部队集合起来。
“肃静!玉杰,这次事件不是岘庄他们指使所为的,你就别再说胡话了。来,快给岘庄他们赔个不是。此事就此作罢了!”原本因为看到军中斗殴而弄得一脸怒气的江忠源在听到刘坤一与周辰昊的一连串对话后,心中早已弄明白了这件事情的起因与发展历程。而当他看到刘坤一望向周辰昊的眼中隐约透出的那一丝暗喜之色,听着身边三营士兵那乱糟糟的议论声,心中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便立刻止住了士兵的喧哗声,并开口劝阻起周辰昊来。
可惜他的劝阻声来得太晚了。
正在气头上的周辰昊对自己做出了的决定丝毫没有改过的意思,反而用坚决而果断的语气冷冷说道:“师尊,此事弟子心中有数。这次营中斗殴之事,定是他们刘家所为!你就不必再为刘家叔侄说话了,我这就去营中寻找线索。如若我找到了证据,还望师尊能秉公处理,不必刻意照顾刘家。”说完,便转身毅然走向了自己的左营队列。
“郭随,宋念祖,李三继,你们三人出列!”周辰昊走到左营队列之前,目光一扫营中诸人后,心中便有了决断,立刻开口召出了最初负责分粮运输的三人。
“到!”郭随与宋念祖原本就站在队列之前,听到周辰昊的命令立刻步出了队列。而李三继,则是在队列里缓缓走了出来,脸上还青一块紫一块地遍布着打斗后的伤痕。
“李三继!你这是什么回事?”看到手下哨长如此的狼狈的面容,周辰昊怒极之下,厉声喝问道。
“报大人!我原本与郭随念祖二人负责分粮事宜,可是却没料到两营士卒忽然打了起来。我关心手下士卒,不愿袍泽受到他人欺辱,便也加入其中了。”原本低着头不敢看着周辰昊的李三继在听到周辰昊的喝问后,反而毅然地抬起头一字一句地说道。
“爱护下属,有情有义,是条汉子。可是这是在楚勇里,你们打的也是新宁的袍泽!真是莽夫!”听到李三继的回答,周辰昊原本愤怒之极的脸色稍稍舒缓了一分,随后先扬后抑地批评道。
“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