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何事?岷樵你就直言吧。”刘长佑见江忠源如此紧急地召他们前来商议,却迟迟不肯说出究竟是什么事情,终于忍不住地开口询问道。
“印渠,稍安勿躁,我这就说来。”看着往日的好友这般着急的样子,江忠源忽然笑了一下,随后便开口说了起来。“其实你们应该多少也知道了些风声。根据和镇台传来的消息以及我军探子的探报,妙高峰一带的发匪忽然增兵数千。而根据探子所报的详细情报来推算,这支援军应该是昨夜才到的妙高峰,看其旗号,应是发匪中的伪翼王所部。”
“什么?发匪又增兵了?这仗可怎么打?”虽然刘长佑之前已经听过自己的探子关于妙高峰太平军似乎增兵了的消息,但是此时一听到江忠源确认了消息的准确性,还是心中一震,脸上顿时煞白起来。很显然,此时太平军人数的增加,对他们来说绝对是最不愿听到的消息。原本妙高峰上那万余名太平军便是压在他们心头的一座大山了,生怕这些发匪哪天休整完毕,便一股脑地向蔡公坟袭来。而现在,人数增多的太平军让这座大山的重量顿时又增重了几成,连刘长佑身旁的一直默然不语的刘坤一,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岷樵,我军的粮草弹药之事,有转机了吗?”患难之际,刘长佑也顾不了那么多,只能咬牙放下了与江忠源的内斗,一脸诚恳地开口询问道。
“恩,自从季高被抚台大人请到府中担任幕僚以来,城内的粮饷弹药问题已经基本解决得差不多了。相信今明两日,城内便会送来粮草弹药等物资支援我蔡公坟所部了。”江忠源也知道此时不宜再跟刘家啰嗦,便开口将自己所知的情况如实说了出来。
“真没想到季高如此心高气傲的人,居然还真肯出山,甘做一幕僚而为抚台大人做事。不过如此一来,倒也对省垣战事助益颇多的。一旦我军粮饷弹药充足,来袭的发匪人数又不过多,在蔡公坟坚守下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不过发匪此时新得增援,又急于歼灭我们这些城外部队,恐怕也很难抵挡下来的。”刘长佑一听说他与江忠源的老友,一代奇才左宗棠居然真被湖南巡抚张亮基给请了出来,还解决了他们的粮草弹药问题,顿时喜上眉梢。不过这满脸的喜色只是停留了一会,就被随后袭来的愁色占据,毕竟总的说来,整个城外的局势还是因为石达开援军的到来,瞬时变得不利起来。
“季高虽然心高气傲,但是也不是一般之人。三湘如此危难之际,我三湘子弟自然责无旁贷,出手相助也是应该的。至于你所说的担心发匪近期突袭我军之事,则大可不必。发匪的这支援军系伪翼王石达开所部,前些天还在衡州与程制台相抗,昨夜匆匆赶到,不好好休整上几日,哪会下山来攻我蔡公坟大军?印渠你多虑了。”江忠源闻言,却没有露出与刘长佑一般的忧愁之色,反而面色如常地开口仔细分析道。
“呵呵,岷公此言甚是。印渠,我等就不必再忧心此事了。不过岷公此次召我等前来,除了告知我等发匪增兵之事外,可否还有其他要吩咐的?”刘长佑闻言,正想出言反驳,却没想到一旁一直默然不语的刘坤一忽然扯了扯他的衣袖,制止住了他将要出口的话。而刘坤一则顺势一迈步往前,开口询问道。
“哈哈,我今天召集我楚勇三营营官前来,当然不会只是通报发匪动向这般简单。说完发匪的动向,后面自然是要好好安排我们楚勇在发匪进攻蔡公坟前这段时间的作战计划了。”江忠源闻言,面色如初地说道,但是心中却是狠狠一动。“玉杰的左营在之前数战中损失巨大,因此必须好好休整一番才行,这段时间就暂时不让他参战了吧。这一时期作战的主要任务,就交由你们老营与右营一并承担。汝舟,岘庄,你们可有异议?”
“没有!”江忠济自然对自家大哥的决定毫无反对之意。可另一边的刘长佑刘坤一叔侄,却顿时拉下了脸,显然不乐意的样子。
“印渠,岘庄,你们右营难道对本官的有何决定有何异议吗?”江忠源先是笑着点头赞许了自己的三弟江忠济一番,可是当他转过头看着刘长佑二人的表情时,那一脸开心的神情又顿时消失不见。他立刻阴着一张脸,冷冷地发问道。
“岷公,这样恐怕不妥吧?楚勇三营均是我新宁子弟组建,三营都是您一手组建出来的,却为何如此地厚此薄彼?左营虽遭重创,可还不是把我新带来的一营兵力直接填补进去了?我们右营虽然未遭重创,但是一路杀来也是损失不小的。我们楚勇的兵力本来就不多,现在减去左营这六百人,只剩下咱们这一千余人,能顶什么事?要是玉杰带不动他左营,不是还有印渠在吗?以印渠的能力,一定能帮得上玉杰的忙的。至于玉杰,让他先休息一番便是了。”刘坤一冷笑一声,开口反驳道。说到最后,他一转头,望向一旁的周辰昊,嘴角高高勾起,露出一抹阴阴的笑意。
“这……”听到刘坤一这样的话,周辰昊自然是内心一震,差点就要出口反驳。可是当他仔细思索了一番后,又放弃了刚才的想法,仍是神色如初地继续伫立在原地不语,只是心中,却对刘坤一大骂个不停。“我勒个去,刘坤一你个混蛋。这段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