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蜿蜒数里,正向妙高峰方向缓缓行进的队伍之中,那杆由军中最强健的士兵握持着的大旗,被兵士手中燃烧得亮腾腾的火把的照射得清晰无比,让附近的人一眼望去,便能清晰地看到大旗上那个硕大的“石”字。
“镇吉,此处距离妙高峰不远了吧?”在“石”字大旗之前,是数名头裹黄巾,一身将领打扮的青年男子骑马前行。这数名男子正中之人,忽然看向了身旁一位男子,口中发问道。
“禀告翼王殿下,根据东王殿下派人送来的地图所示,妙高峰应该就是前方不远了。”这名被提问的年轻男子,一把从怀中抽出一幅粗略绘制的地图,仔细对比了一番后,才恭敬地对提问的男子回答道。而通过他口中所说,他面前那位看起来才不过二十出头,刚刚向他提问的年轻男子,居然是太平军首义六杰中的翼王——石达开。
“我看也错不了了!妙高峰应该就是前方那山峰了。不过俗话说“望山跑死马”,我们要赶到峰下与东王殿下会和,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的。你们去提醒一下军中兄弟们,务必让大伙提起万分的精神,顺利赶到妙高峰下。这次我对衡州围而不打,又于半夜率军离开,两昼夜急行军至此,想必衡州守军即便是反应过来,再想出城寻我军厮杀,也找不到一个活人了吧?哈哈!”这名太平天国领导集体中最年轻翼王果然不是一般人。一番话里粗中有细,即细心地想到了让手下将领保持部队的精力,又用话语鼓舞了手下的斗志,最后用一个爽朗的笑声,显示出自己个性的豁达与开朗。显然他能从金田千万拜上帝教徒中脱颖而出,绝不仅仅是依靠宗族的力量。
“殿下,此次西王殿下故去,不知道你有何想法?”石达开的话语一出,他身旁那数名将领当即各自领命地纵马前后而去,只留下那名刚才回答他问题的青年男子还在他身边。而那名男子看到身边已无其他人之后,却一抖缰绳,带动着马儿往石达开的方向靠了过去,与石达开并马而行。他在见到距离石达开距离已近,又四下环视了几眼后,这才对着石达开悄声问道。
“西王故去,是我天国与拜上帝教之大不幸。我军未出广西,即殁南王。打到长沙,又殁西王。数月之间便折损两王,诶!”石达开转头看了这位自己的族弟,仅比自己小了数月的石镇吉,面上却忽然不动声色地说道。只不过在说到最后那一句话后,不知道为何竟垂下头叹起气来。
“殿下,南王是天王的亲信,他这一去,天王痛失臂膀。西王战功卓著,地位仅在东王之下。他这一死,军中还有谁的声望能和东王相比?当初首义六杰,为今只剩四人。东王早已在军中大肆拉拢人心将士,天王痛失南王臂助,比起军功实力都俱佳的东王,已是大有不如的。据探子探报,北王近日与天王来往甚密,想来应该是攀上天王这颗大树了。殿下,我们怎么办?是帮天王陛下,还是相助东王?”石镇吉丝毫没有因为石达开没有接自己的话茬而气馁,反而一股脑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与建议。说完,他便直勾勾地盯着石达开的双眼,等待着他的回复。
“两虎相争,各有死伤。我没什么好选的。你可否知晓三十六计之中的隔岸观火一计?”石达开闻言只是怔了一会,便立刻神色如常地回答了他。说完,便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地静静不语了。
“隔岸观火?……恩,我明白了。”石镇吉咋一听石达开地言语,先是满脸疑惑地仔细思索了一会,随后便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对他的决定也是持有赞同地态度。
“镇吉,上次的事情你帮我弄清了吗?”石达开看到石镇吉点头同意的动作,面上一喜,随即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急忙询问道。
“上次的事情?”石镇吉被石达开突然这么一问,脑子当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傻愣愣地坐在马上,满脸的疑惑不解,丝毫想不起来石达开曾经让他去询问过什么事情。
“就是当日在郴州城内,城西女营里,咱们所见的那位女将军。我不是曾经让你为我探清这女子的身份吗?难道你不记得了?”没想到石镇吉这样疑惑的表情却让原本处事不惊的石达开都慌了起来,使他原本镇定自若的语气也添了一丝慌乱。而他那望向石镇吉地眼中,也忽然闪动着炽热的光芒,急切期待着石镇吉记起这件事来。
“殿下,我想起了!当日过后,我便派人前去探听女营的情况了。不过这位女子来历不明,平日里也是深居简出,对其所知倒是不多。而之后又是连日与清妖战斗,这事就被我忘记了。此事是我的过错,还望殿下宽恕一二。”石达开如此急切的表现,居然让石镇吉脑海一动后,便把这件事记了起来。不过由于他对这位女子的信息所知甚少,所以也没敢直接就说了出来。
“没事,事有可为与不可为之分,你知道些什么就说些什么吧。”石达开微笑着看了石镇吉一眼,一边点头地让他开始讲诉自己所知的这名女子的信息。而石达开脑中,却也是双方斗争剧烈无比。他的脑中仿佛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让他万分珍惜眼前的机会,通过石镇吉口中为数不多的资料了解这位让他魂牵梦绕的女子,最后把她娶进他翼王府来。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