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原因的。
治元多还是不明白:“可你就怎么知道,我军主力一定会走乌鞘岭南下?”
“很简单。”刘云笑道。
“走其他的道路,维持不了这么多人的补给。”
“按理说沮渠蒙仇应该是河西卢水胡中权势最高的那位。”
“可此人却只带着万余兵马,冒险翻越祁连山口,和女国的伪王苟合。”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河西卢水胡四分五裂!连沮渠氏都被你们赶了出来。若不然高傲的匈奴权贵,是绝不会低声下气的跟宾妬合作的。”
缜密的分析,让胡王的脸色越发阴冷。
“你们连沮渠蒙仇都容不下,南下的速度又那么慢,一个多月了,连乌鞘岭都没到,我猜想定是途中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这加剧了你和其他胡王之间的不信任感。”
“所以你处处提防伊健妓妾,处处不按照她的计略行事,甚至故意拖她的后腿,看着她的兵力被消耗也不积极增援。”
“你是个多聪明的胡王啊,聪明到自掘坟墓……”
“感谢你,将滔天的功勋送给了我。”
一副好牌打得稀烂。
满脸黑线的治元多闻言,眼神怯懦,满脸的怒意瞬间变为了哭腔。
他扑通一声跪在泥地中,再无傲慢之意。
“将军,饶我一命。”
“我妻儿老小,皆在武威无人奉养。”
“是曹贼害杀我也,我与将军素无仇怨。”
“若将军愿意,某愿拜将军为义父,此生都为将军效死!”
“效死可以,拜我为义父,就不必了。”
刘云差点被逗笑了。
“你这样的蠢货还不配入刘家的族谱。”
“虽然有点好奇,你为什么这么防备她,但伊健妓妾现在已经死无对证了,留着你也没用。”
“砍了吧。”
“你!刘升之!你逼人太甚!”怒不可遏的胡王刚要起身拼杀,庞德一矛便刺穿了他的大腿。
“啊!”
鲜血混着泥浆染红一片,疼的胡王青筋暴起,满面狰狞。
刘升之的剑立在了他的面前,光影照耀下,治元多似乎能看到剑上倒映的灼灼升起的太阳。
“在孝武皇帝时,敢冒犯汉军的胡人,都被割了脑袋,挂在长安城头。”
“只过了两百多年,你们似乎就忘记了以前的教训。”
“没关系,我会让你回忆起来!”
“刘升之,你敢杀我?我就是死……”还不待治元多破口大骂,鸳鸯剑一剑断头。
喷涌而出的血浆,染了龟兹豪帅一身。
他侧过身去,拎着治元多的人头,一身杀意。
睥睨数万胡人,屈膝臣服的胡兵人尽胆寒。
这便是对胡人的威慑。
无论是已投降的,还是尚未投降的,看到这般场面皆是发自内心的感到恐怖。
众人完完全全被情绪支配,他们冰冷的看着死去的胡王,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羌人眼中的神,也是胡人眼中的鬼。
继霍去病横扫河西过后,这片土地上的胡人迎来了第二个让他们终身不敢忤逆的将军。
刘云将治元多的脑袋,轻轻的放在白丘和车伦的面前。
那颤颤巍巍的龟兹和车师豪帅,脸色苍白,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刘云笑了笑,轻声安抚道:“把这颗人头带回武威。”
“也把你们看到的事情,一字不差的告诉剩下的胡人。”
“汉军回来了。”
“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听到了吗?”
呼吸都在颤抖的豪帅们低声道:“唯……”
“听到了吗!”
“唯!”
“唯!”
“唯!”
屁滚尿流的豪帅们匆忙上马,一路直驱乌鞘岭。
数日后。
河西各部胡人尽归降。
北伐军一战,荡平卢水胡!
站在令居塞上的苏则收到前线的捷报,近乎是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眼。
一场本不可能获胜的战争,被这个二十岁的青年强行打赢!
在战争结束以前,无论是羌人还是汉军,都不认为刘升之有获胜的可能。
即便是组建了军队,也只是想着,尽力便可,却不料奇迹般的胜利真的到来。
孤注一掷,死守汉疆,鲸吞十万雄兵,英雄意气,震动寰宇!
在发往许昌的封检上,苏则回想起为汉家牧羊北海不改其志的先祖,一刹那涕泪横流。
“若无刘升之,河西、河湟将不再归汉了。”
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双手近乎是颤抖的写道。
“臣,金城太守苏则再拜。”
“令居一战,汉兵决胜。”
“讨魏护军携兵马五万,水淹胡虏,讨寇诛逆,横扫河右,胡人尽灭。”
“今汉祚中微,将军保宁河右,功比卫霍,此役过后,升之,声震华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