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倒,滚落的巨石从山上滑落而下,泥浆翻滚如血潮涌动。
“啊啊啊……”
遍地胡兵被泥石流吞噬殆尽,遍地狼藉。
或有胡人大惊之下,抱着林木,伺机攀爬山岭。
可暴虐的洪水夹杂着折断的树枝和石块从山谷奔泻狂啸,不断冲入早已翻腾汹涌的营寨。
没能逃生的胡兵,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胡巫们说中了,浩劫将至,一定是刘升之!”
“是他的诡计!”
“卢水部,完了!”
爬在树上的胡人们,只能脸色苍白的望着脚下的山洪将所有的族人吞没,痛苦又无力的流下泪来。
一夜间,胡兵覆灭。
……
天地裂变!
翌日,天晴。
阳光穿越云层,打在一片泥沼之中。
爬在粗壮古树上的治元多,满脸泥浆,他一晚上都没松手,满眼血泪,目尽萧索。
“数万大军啊……一夜间,没了!”
“天知道,我是犯了什么糊涂,才会听了曹操的鬼话!”
“举族南下,生灵无一,亡国灭种!”
“刘升之,刘升之,刘升之!啊啊啊啊啊!”
河西卢水部最骁勇的勇士,在回家的前一天夜里,全军覆灭……
悔不当初的治元多,仰天狂啸。
山谷中传来的幽幽羌笛声,似在抚慰战场上的遍野残躯。
遥远处,战马踏着泥浆信步而前。
北伐军的骑兵在泥沼中寻找着残存的胡人,稍敢反抗,人马尽灭。
躲在山岭上的胡兵,偶有聚众反击。
可,那青年只是一声令下,千军万马踏破大地。
……
零星的战斗结束了。
被泥石流吞没的数万胡人,死相惨烈。
除了侥幸爬到树上和周遭山岭上得以逃生的胡人之外,无一幸免。
当他们看到那个令人胆寒的青年身披日光,纵马而来之时,所有胡人内心的恐惧都达到了极点,他们放弃了抵抗。
各处菏泽中的胡兵冻馁饥乏到了极致,他们纷纷将兵器丢下,任人宰割。
“飞将军饶命,我等愿降!”
刘云冷淡道:“还敢背叛大汉吗?”
“不敢了……”
“我等解仇作约,世代为汉臣属,永不背叛!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近万名卢水胡人屈膝臣服,眼中再无一丝光亮。
如果说在令居塞,北伐军只是打断了他们的骨头。
这一场泥石流,则是彻底浇灭了他们一切反抗的念头。
刘升之,祈雨呼风,请水龙灭世,已成神话。
“拿着这些绳子。”
“把自己绑起来。”
早已失去希望的胡人,如同待宰的绵羊,彼此相互捆住,成群结队的去到令居塞。
除去满眼杀意的治元多,刘云所到之处,胡兵皆是跪地相迎,莫敢仰视。
刘升之走到那颗古树旁,看向树上狼狈的胡王,忍俊不禁。
“猴儿王。”
“你打算什么时候下来。”
治元多眼里头在冒火:“呸,卑鄙小儿。”
“你先设计诈我,在用计乱我,后决水淹我,根本不敢与我军死战。”
“如此小人行径,岂不令人齿笑。”
打了败仗,嘴皮子还这么硬……
汉化的胡人有一个特点。
他们既保留了匈奴人的阴狠狡诈,也学会了汉人的那套道德说辞。
刘云冷笑道:
“尔等背叛大汉,掠夺百姓在先,还意欲趁刘使君不备,南下河湟鲸吞陇右,在令居塞,你们十万胡兵以众欺寡。”
“这难道是君子所为?”
无话可说的治元多跳下大树,周边汉军齐声上前,矛林环伺。
刘云骑乘着战马,围绕着这个不可一世的胡王绕了一圈。
“治元多,实不相瞒,我真心觉得你是个蠢材,也不知你们卢水胡跟随汉军出征,这么多年来究竟学会了什么。”
“手握强兵十万,但凡你稍有远见,收敛内斗之心,横扫河右,兼并关内易如反掌。”
“我若是你,便许诺令居之地给封赏,许诺西海之地给伊健妓妾。”
“兵分三路,一路挑选精骑出鹯阴口,绕道南下,横扫金城郡。”
“一路出浩亹县,抄略西平郡,断我粮道。”
“在令居布置疑兵,使我首尾不得相顾。”
“如此,不过半月,令居乏食,羌人离心,我军必败。”
“可你优柔寡断,只想着跟伊健妓妾、封赏尔虞我诈,又担心他们与你争抢河湟,不愿分兵,为保存己兵,还故意消耗他们的力量。”
“哪怕是在令居塞,你军先败一场,到此为止,我军仍然胜算不大。”
“但你是个胆小鬼,一直将精锐压在后线,保你后路。你对伊健妓妾的防备,比防范我的心眼还多,若听她言,提前派轻骑南下抄略各县,卢水胡早已入主河湟了。”
可惜没如果。
河西卢水胡人在汉末能拥众十数万,却成不了大器,不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