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粗鄙无赖,实在是让人承受不起。”
“那在下请赵姑娘吃碗酒酿元宵,就当赔罪。”谢昭并不恼怒,他侧身把通往二楼的路让了出来。
我从袖子里摸出一个檀木匣子,伸手递给他:“今日来物归原主罢了。”
他就这样看着我,并不伸手接过,眸子变换,又覆上一层寒冰:“你胆子也太大了些。”
戚贵妃与我赵府并无交情,更何况我父亲现下状况并不乐观。
我又有与谢晚的婚约在身,她怎可能会送我如此的生辰礼。
“赵小姐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谢昭仍旧死死盯着我,只不过他话说的慵懒平常,更衬得他眼若寒星,“我曾说过,你与我皇兄的婚事我并不放在心上。”
我对他的话置若罔闻,抬手把那匣子往他面上送了送。
“那殿下也应该记得我曾说过,圣命不可违。”
李采薇似乎有什么话想说,谢昭眼神略微一瞥,她便噤声。
“不再想想?”他眼神又转到我手心上的物件,戏谑一笑,“还是你喜欢一条路走到黑?”
他把我手里的匣子接了过去,却没放下,看着我缓缓道:“还没有本王送不出去的东西。”
“赵谖,当真是圣命不可违,还是你已心有所属?”
“你不会真以为你的那个小婢女能逃得开吧。”
他捧着那匣子又往我身前送了送。
步步紧逼,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你把春秧如何了?”我往前走了半步,用凶狠的眼神瞪回去。
谢昭把匣子重新塞进我手里,脸上挂着得逞的笑:“柳南知此刻应该已经到城东门外,你可愿意去见见?”
我心里发慌,手里死死攥着那物件,指甲嵌进我的肉里,我强迫自己不要表现出任何一丝忐忑。
他歪过头来看我,竟稍带着些稚气:“在江南,你们应该是见过的。”
“我未曾想过殿下还有闲暇功夫来关心我?”
我装地镇定自若,实则心乱如麻,
“我见了谁,做了什么。殿下如若了如指掌,又何必来试探?”
他总能看穿我的窘迫,却不拆穿。
他很享受,看笼中困兽斗。
——
柳南知。
我老远就看见他衣冠楚楚,光风霁月的谦谦君子模样。他手里正颠来倒去一把玉骨折扇,也不知道冻得手疼不疼。
他身旁还跟着一位娇俏少女,鹅黄色的衣衫在雪地里好像更嫩了几分。
“二皇子殿下。”柳南知把扇子合上拢进袖里,拽着少女的衣袖行了个礼。
谢昭的目光在少女额前短暂停留,最后落在柳南知的脸上:“柳大公子闲来帝京,不知所为何?”
“帝京热闹,闲暇来逛逛。”
柳南知抬眼就看见我,他微一晃神,他没见过我这般样子,认不出也是应该的,“这位是?”
话里的迟疑和困惑作不得假。
“是赵家小姐吧。”
他身旁的少女站得笔直,秀眉微蹙,杏眼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话却说得笃定。
柳南知忙往前一步,赔着笑脸道:“原是赵家小姐,失礼失礼。”
“这丫头还没怎么见过世面,难免有些冲撞。还望赵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暂且饶恕她这一回。”
“赵小姐可真是个人物,和谁都能攀扯上关系。”少女不依不挠,目光转了一圈最后还是落在我身上,“果真传言不假。”
谢昭眼神一凛,当即喝道:“柳南知!”
柳南知立刻把少女拖到身后去。
嗯,像只护雏的母鸡。
谢昭眉眼低压,看着脸色不是很好:“她是谁?”
“是我世叔家的女公子。这不是听闻皇长子殿下重病,广召天下医士入京看诊。她自小行医,便想着过来瞧瞧。”
柳南知忙道,接着伸出五只手指头,声音也压低些,“毕竟他出这个数!”
确实,那则告示贴了好久,近些日子前来接榜的人数不胜数。
“我才不是为了钱呢!”那姑娘立刻拍了掉了柳南知的手,一脸正气,
“十年前不是说他身中奇毒,没人能治吗?如今竟也活到这般年岁,实在是稀奇!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柳南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佯装咳嗽了声:“是是是,您心有抱负,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那姑娘高昂起脖子,似乎对柳南知的服软很是受用,她目光轻蔑朝我看来,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既然你知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道理,又何必口出恶言冲撞她?”
谢昭往我这边偏侧了些,替我挡住了她的视线,语气不善。
那少女踮着脚,脑袋从柳南知左肩膀歪出来:“我本来还不信那些,但今日一见,倒是可信了几分。”
“皇长子殿下在京病重多日,但不见赵姑娘心焦,而今却相伴在二皇子左右,看来所言非虚!”
听了这话,谢昭的脸色好像没怎么变,可我却觉得他心情好了很多。
——
“小姐!”
我一扭头就看见春秧咬着一块糖油饼朝我飞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