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依旧很提防他,“我一路上遇到不少修士,他们都对凡人打打杀杀的,要不是我修了点灵力,我早死了。”
岑覆雪蹙了蹙眉。
“看上去你是他们的老大。”少女强忍着惧怕的眼神让岑覆雪皱起的眉心纹路更深,“你怎么会把我的命当命,说不定你碰到我一下,我就死了!”
“我不管,你说要报答我,那就先立心魔誓,一定要送我拜师学艺。”
岑覆雪并不恼,相反,极有耐心道:“我会送你拜师学艺的,你想学什么?”
“我想学,能够保护自己的。”
“保护自己。”岑覆雪轻轻摇了摇头,“你心怀杀意太多,仇恨太重,容易走火入魔。”
“那又怎么样。”面前的少女和竖起尖刺的小刺猬一般,“走火入魔,总比不明不白死了好。”
看着梵婴眼中一闪而过的一丝泪意,系统都有些佩服她的演技。
岑覆雪浅浅笑了笑,并不为她这样的态度露出分毫怒意,相反,只是怜爱地将手落在她发顶,轻轻抚了抚。
他靠近梵婴的时候,梵婴甚至能嗅到他身上平和宁静的兰息。
岑覆雪并不打算阻止她。
“孩子,如若你走火入魔,我会亲手杀了你。”他十分温柔而慈爱,“就算是这样,也执意修行吗?”
梵婴毫不犹豫:“是。”
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无畏无惧,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般:“那时候,你杀了我,我也不会有怨言。”
岑覆雪沉吟片刻,月光流转般莹莹生辉的衣袖垂落在地。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我叫阿婴。”梵婴这样回答。
“阿婴。”岑覆雪垂首,秋水长剑的光辉映照着梵婴的眼睛。
“自此以后,你入听剑阁修行,这是你的机缘。”他声音很淡很远,“日后一切,看你造化。”
忽然,少女伸手,拂过他的长剑。
岑覆雪怔了怔。
梵婴听见副线任务完成的声音。
天赋值又加了五。
梵婴十分满意。
“你喜欢这佩剑?”岑覆雪垂首。
“喜欢。”梵婴毫不掩饰,“它好漂亮。”
漂亮得她想要夺走。
岑覆雪莞尔,随后将佩剑解下,梵婴手中一凉,佩剑已经在她手中了。
“你这是要送给我?”梵婴讶然道。
她本以为,这是岑覆雪的本命剑,岑覆雪才会随时带在身边。
“剑名秋水,就当做是我赠与你的拜师入门的礼物。”道尊声音依旧温和,“你杀性太重,留着秋水在身边才好。”
梵婴明白了——这人的确是看出了她的本质。
岑覆雪这人实在神奇。
既做得好人,但却杀伐果断,既不留情面,却怜草木青。
梵婴突然想到,倘若妖异现世的时候,出现的是自己,或许自己和梵识意也不是同一个结局。
这道尊,对弱小的邪念,不会连根拔起,而是选择净化。
他有千万种方法可以窥探谢沉璧的记忆,了解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却没有这样做。
他比谢沉璧更像是一个人,更加接近普世意义上的君子。
但他又黑白分明,并不优柔寡断。
有趣。
梵婴将秋水系在腰间,随后问道:“那我的师门听剑阁是哪里?”
岑覆雪道:“在此山西侧。”
“此山西侧......”梵婴皱了皱眉,“这座山不都是你家吗?”
岑覆雪似觉她童稚般天真,不解世事,给她讲得清清楚楚:“此山并非我一人所有,我不过与其中草木无二。”
“草木可不住宫殿。”少女没给面子。
岑覆雪怔了怔,不愠不恼,而是将话听进去了一般:“你说得很有道理。”
少女似乎抓住他的脾气了,继续道:“当然有道理。”
岑覆雪忍俊不禁。
平静无波多年的山间,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女孩打破的安宁。
岑覆雪似乎并未担忧她身上过多的杀性,但是梵婴记得,他已经提及这个好几遍。
甚至还因此将秋水剑解给了她。
她有些琢磨不透,岑覆雪究竟忌惮自己,还是不忌惮自己了。
岑覆雪就这样带着她,一路从枫叶林,走到了主春的花海。
这里的花海繁茂如烧,风一吹过,香气野火般烂漫地吹散。
岑覆雪穿过花海,并无分毫留恋,梵婴跟在身后,对他更加好奇。
有情又无情,真是奇怪。
而且路途并不短,他却不御剑。
二人总算走到了山顶,梵婴看见了那座冰雪一般雕就的屋子。
山间春意盎然,那冰晶般的宫殿,森寒又美丽,但却看上去与此地格格不入。
“你住在那里吗?”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