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璧乖巧地将跟在她的身后。
岑覆雪回过身来, 白色丝带覆在眼眸所在的位置,却仿佛能看见他们一般:“从贞,你回来了。”
他声音沉静而让人安心, 温和得像是小溪。
他周身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辉, 周遭细密的雨丝仿佛与他隔绝开来。
与此同时,少女带着犹疑不安抬头,声音像是金铃铛:“你就是沉璧说的,他的亲人?”
岑覆雪怔了怔,随后俯下身, 含笑对台阶下的梵婴道:“多谢你将他送回我的身边。”
少女冷哼一声, 似乎有些不满意:“他那么好骗, 你就这样放他出门?”
道尊莞尔一笑, 在这乾坤须臾转的山中,垂首抚摸自己身旁灵鹿的额心, 随后, 将手掌放在了梵婴的额头上。
温凉如玉的手指, 缓缓传输来一阵灵力。
少女警惕地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掌, 像是孤身的狐狸幼崽:“你做什么?”
岑覆雪收回了手指,轻轻摇了摇头:“你杀心太重。”
此话一出,就连系统都替梵婴捏了一把汗。
梵婴却丝毫不乱, 后退一步,带着厌恶:“我是沙匪的女儿,杀心自然重, 不配与你们这些神仙修士相提并论。”
“沙匪?”岑覆雪顿了顿,随后温声唤道,“从贞, 发生什么事了?”
梵婴抬脚,很是不悦地踢了一脚谢沉璧的小腿:“问你呢,你说话呀。”
俨然一副混世魔王的样子。
岑覆雪却好似并不在意她这般无礼,相反,只是静静等待着谢沉璧的解释。
谢沉璧垂首,并不说话。
岑覆雪轻轻叹口气,那双纤长美丽,如同仙鹤啄兰一般的手,落在了谢沉璧发顶。
分明二人面容看上去年纪相差不离,可这一幕怎么看都不奇怪。
“从贞,去吧。”岑覆雪温声道。
谢沉璧像是从未那般跟随过梵婴一样,又变成了一块顽石,一尊木偶,他没有回头再看梵婴一眼,而是御剑向着峰顶去了。
岑覆雪白衣垂落,俯身在梵婴面前画了一记,梵婴身上淋雨打湿的衣裳,变得干爽温暖。
他作风太过温柔慈爱,甚至让系统恍惚觉得,到南诏杀人的,怕不是同一个人。
“孩子,”他的声音依旧让人觉得如沐春风,“你用了太多炽翎石,灵脉淤塞。”
少女警惕的像是小豹子:“你想做什么?”
“炽翎石是我自己凭本事抢到的,我不会给你的!”
岑覆雪并不回答,而是轻轻一点。
金色的柔润的光辉从指尖起,如繁星万点,尽数流淌进了梵婴身体的每一寸。
是何种和缓的力量,像是逢春的木,在她身躯里发芽。
岑覆雪察觉到什么:“你习薛家幻术?”
梵婴又后退一步:“你问这个做什么?”
一个沙匪的女儿,为什么会习薛家幻术。
“我父亲被薛家运货的给杀死了,我在那里捡到了谢沉璧,这是谢沉璧给我的报恩的东西。”少女像是随时随地都准备咬他一口,“是我的东西,你不能拿走。”
岑覆雪轻叹一声,也没再靠近她一步,像是安慰孩子:“是你的,从贞给了你,就是你的。”
“那我把谢沉璧送回来,你如何报答我?”少女像是不知什么叫得寸进尺。
岑覆雪忍俊不禁,沉吟片刻道:“你想要什么报答?”
少女戒备地看他一样:“你在笑话我?”
岑覆雪轻轻摇了摇头。
少女飞快地说道:“你替我找一个宗门,收下我,我要学习修行。”
说罢,她咬紧了唇,仿佛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一般。
岑覆雪了悟。
一个小孤女,没了父亲,如若再做沙匪这刀口舔血的营生,早晚也是一个死字。
只是没想到从贞离开他之后,竟然还是落在了薛家手中。
梵婴知道岑覆雪想到了薛家。
系统觉得她有些缺德:“薛行吟不是来提醒你有危险吗,你怎么还把锅往人身上甩?”
梵婴面不改色:“这怎么能叫甩锅呢,我这是在帮他呢。”
但凡岑覆雪注视薛家,薛家就不可能复活梵识意,那么薛行吟就还是薛家的少家主。
岑覆雪须臾之间就明白了所有关窍。
只怕这小姑娘的生父,也是因为撞破了薛家秘密,枉死薛家手中。
也是他放任薛家多年,铸下过错。
修界世家高傲,凡人生命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一道术法的事情。
他叹口气,向前一步。
少女后退一步,像是见了豺狼,随后有些狼狈地险些跌倒。
“别怕。”美丽温柔的月神向她伸出手,清凉的气息像是春风包裹她的周身,“我不会伤害你。”
“你骗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