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祈拿起茶几上的抽纸盒,从中抽出了几张。在不打扰墨屿的前提下,缓缓将纸巾递到了他的面前。
她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在一个合适的距离静静地看着他。
因为她知道,这是他心底的一个结。而这个结,只能由他自己来亲手打开。哪怕这个过程中会很痛……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一切过程的了……
如果现在的墨屿不能完全放下,不能完全释怀,不能完全明白。那么在未来,他一定会迷惘,会不知所措,会彷徨,甚至会因为自己,而再次失去那些难以挽回的珍视之物……
“他浑身都是流淌着的鲜血,浸染了身上披着的麻布……我看到他的时候,他被人从一个屋子里抬了出来。”墨屿想起当时的情景,只觉得自己脑海的记忆也是一片的猩红,“面色灰白,四肢……僵硬……”
“我努力挣脱他们的束缚,推开了那些抬着他的人,凑到了他的跟前,只差了一点点……”墨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差了一点点,我就可以碰到他了……”
未祈轻轻地还阖上了自己的双眼,墨屿声音里的情绪在他颤抖声线衬托下越发的让人揪心。她甚至都能透过那些只言片语,看到一个绝望无助地少年。
“我……”墨屿将到嘴边的话吞咽了回去,他的上嘴唇就这样轻轻地触碰了一下自己的下嘴唇,就是这样一瞬的思考,轻易地略过了自己被那些人拖拽毒打的那整段被染红了的时间。
在残存的回忆里,对墨屿来说,那一刻心口上的疼痛,要远远比身体上留下的痛,更加印象深刻……
“紧接着,我也被带进了屋子,那时候的我很虚弱,只残留着一点模糊的意识。”墨屿轻飘飘地一句话带过了自己,“里面似乎有一个什么人。我能感觉到,哪怕MAD里身处高层的人,也对他毕恭毕敬的。”
未祈听到这里,眉头不由的蹙了起来,她产生了一个猜测,一个并不算好的猜测。
“他说的话都很莫名其妙,我那时候只顾着悲痛,记不得了。”
墨屿抱着自己的头,一只手握拳,冲着自己的太阳穴敲击着。他知道这些信息很有可能,能够在未来帮到他们自己,他拼命地回想着。
“叨忒!”他大喊了一声,“那些MAD的人尊称他为,叨,忒!”
叨忒!
未祈震惊得瞪大了双眼,脸上的惊愕再也藏不下去了。
“在TAROT的内部,有一群人要远远地凌驾于塔罗牌面之上。可以说,他们才是TAROT真正的主人,22张塔罗牌面的创造者!没有牌面见过他们,我们TAROT的牌面也只是知道,他们被称为,叨忒……”
“他们一直隐居在TAROT深处的高塔里,遵守着高塔的禁忌,千百年来,从不入世。关于他们的存在,我们也只是当做一个传说。”
“我曾经尝试着占卜过这个传说的真假。”
“小祁,我算不到。”
“命运之轮从不会落空。但是那次占卜,它落空了……”
“落空的缘由是……”
“王道轮转,子不可观。”
“小祈,我怕,他们已经入世了。”
“可是,他们,能够因为什么,不惜打破禁忌,也要来啊……”
夙汐的话再次清晰地回荡在未祈的耳畔。纵使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再次听到“叨忒”这个名词,未祈的震惊依旧没有减少。
“那是?”墨屿显然也注意到了未祈那难看的脸色,他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TAROT真正的主人。”未祈沉思了片刻,斟酌着自己的用词,再次开口,“那是埃及月神的名字,也是塔罗的诞生之源。”她将目光平移,对上墨屿那有些不解地眼神,继续补充道,“你可以将它简单的理解成,天神。”
她说完,罕见地叹了一口气。
那可是天神,从未祈的角度来讲,至少是一种比塔罗牌面要更为神秘莫测的存在。
他们所蕴藏的力量,要远远比牌面,强大的多!
那算是一种,从未见过的,“人”吗?未祈想着。
不过,她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阴阳交替,万物初生。
一个世界上,既然有“极强”,便一定也存在与它相克的“极弱”。
拥有禁忌的天神,可是没有自由的。
更何况,谁又知道,这“天神”,究竟是不是真的呢?
“之后呢?你又是怎么认识白岌的?”未祈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她喝了一口柠檬水,继续问道。
这是她能想到的,算是最好的安抚小孩子的方法了。
一个无比拙劣的手段,转移话题大法。还是这么生硬明显的转移话题方法!
而且,再次被转移的话题,也不是什么温馨好话题,那不还是挖人家伤疤的缺德事吗!
墨屿听到未祈的话,抬眼向她望去,对上她的那双眼睛。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