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翟寅看向他说话时漫不经心的眉眼,明明是和亲生父母断绝关系,他说的却仿佛只是换一家早餐店那样简单、平静、毫无多余的情绪,由此可见,他是真的从始至终都没在乎过贺年存在,更不要说他们之前以为的,时潜是嫉妒贺年才会针对他。
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又何来针对一说。
突然之间,翟寅就想起了第一次在贺家见到时潜时的场景,时潜也是这样,漫不经心的、满不在乎地朝他一点头,即使被他挑衅,也丝毫没有生气,反而玩笑似的好脾气地与他打了声招呼。
当时他只觉得时潜目中无人,毫无礼貌,现在想起才觉得时潜当时见他和贺年,或许就真的像是在路边遇到了两个蛮不讲理的陌生人,陌生人无理取闹要求他向他们打招呼,他也不觉得生气,反而觉得有趣,并无所谓地点点头,说了声你好。
那一刻,他们颐指气使的高人一等,于他而言或许滑稽得与路边挥手逗笑的小丑没什么区别。
翟寅越想越觉得羞臊,这一刻只想立即离开这个房间,逃开眼前这个从最初就将他看穿了的人的视线才好。
时潜见翟寅脸色越来越难看,还越涨越红,却又一言不发,渐渐就不耐烦了,“没事了你就……”
“有事。”翟寅回过神来,记起了自己最终的目的:“我想问你会不会去高灵界,我听说筑基修士可以带亲人在高灵界定居,你会……”
在时潜毫不掩饰讽意的视线下,他说不下去了。
是啊,他已经数次表示和贺家再无瓜葛,怎么可能还会带贺家人去高灵界,只是他答应了贺叔叔和贺年,不得不硬着头皮再说一句:“贺年很想去高灵界,我师父无法带他,现在他又与赵家的少爷闹崩了,所以我……”
时潜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你看我脑袋上刻着字吗?”
翟寅:“没有……”
时潜弯眸:“我觉得应该刻了,写的是‘老好人老实人特别好说话’吧?”
翟寅:……
时潜指尖一抬,翟寅便被一股力推到了门外,还不等他反应,房门就在他面上合上了。
“不要再来了。”时潜懒散却透着警告的嗓音传出:“不然我会让你提前见识一下高灵界的强者法则。”
灵力威压瞬间释放又收回,翟寅只觉得头皮一麻,手脚能动后,才感觉到发软,伸手一抹,额头全是冷汗,后背的衣服也被冷汗浸湿了。
房间里,一直在时潜边上却没有显形的天衍露出身形,啧了一声道:“时知临你怎么混到这个份上了,随便什么人都能到你面前来嚎一嗓子,要是放在千年前,你身边那些狗腿子……”它骤然消声,干巴巴转移话题:“小九呢?去哪儿了?”
时潜见它如此生硬,觉得有些好笑,却也没有拆穿:“还在房间里睡觉。”
天衍飞进去看了看,果不其然,软乎乎一团摊在时潜的枕头上,露着肚皮打着小呼噜睡得正香。
它又飞了出去,摸着胡子道:“你不觉得小九这几天睡得有些太多吗?”
时潜不以为意:“幼崽不都睡得多吗,有什么奇怪的。”
被他这样一说,天衍也不觉得奇怪了:“是哦。”
它掏出遥控器,打开了电视,余光瞥见时潜拿出一枚灵玉,见惯不怪:“还刻呢?你这都弄了几天了,到底要刻多少个啊。”
时潜眼也不抬地在玉石上雕刻符纹:“最后一个。”
天衍耸耸肩,全身心投入到了西游记里。
*
翟寅回去之后,就将自己关到了房间里。
翟总知道他今天去了哪里,忍不住上楼敲门:“儿子,吃晚饭了,怎么不下来?”
翟寅打开门,“爸,我今天去找时潜了。”
翟总对时潜印象不错,也乐于见到儿子与他交好,闻言笑问:“怎么样。”
翟寅低头:“我现在才意识到,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的很大。”
翟总语气温柔,“爸爸很小的时候就告诉过你,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有这个意识是一件好事,因为你能见到更广阔的天空和更优秀的人,而有些人却一辈子也无法触及那个世界,知道这些真相。”
听到父亲渐渐低落的语气,翟寅不由想起了自己未出世甚至不知道性别的弟弟妹妹,眼眶发红:“您真的不和我去高灵界吗?”
翟总摇头:“爸公司还有上千号人呢,我走了他们怎么办,再说我也不能修炼,听说高灵界也并不像我们这边和平,爸爸过去了连自保都难。”
翟寅抿唇,眼眶更红,没有说话。
翟总知道他在想什么,笑道,“行了,你又不是不回来了,就当做是出国留学,隔那么几年回来看看爸爸就好,行了,这么大一个小伙子这么多愁上,爸爸肚子都饿了,咱们先下去吃饭。”
吃完饭,翟寅回到自己房间,想起父亲两鬓的白发,眼眶再次红了起来,母亲离世前的场景也浮现在眼前。
家里得知他有灵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