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的,正是在小酒店楼上相互过招的南宫旭与宫达仁。那刚从楼口处露出半个脑袋的店小二瞪大了双眼,见那只酒杯划了一道端直的白光飞向窗口,老年客官的身形也几乎是同时飞出。脑袋朝前两手随意般地顺垂着在后,犹如一支巨大的雨燕在转瞬间张嘴就衔住了目标……被惊得大瞪白眼合不拢嘴的小二使劲儿定了定神,才看清酒杯又被老年客官收入手中,而且其身形已回到那少年人面前。
“可惜呀!这么漂亮的一只酒杯,还是从景德镇官窑里烧制出来的呢!”
惊惧中带着好奇的店小二听见那老年客官在摇头叹息,他还想再偷偷地瞧上一阵,却听得老板在楼下的呼唤声,只得有几分无奈地悄声下楼。
而此刻的南宫旭恼得真想给他宫达仁来个一剑封喉,同时心下也暗暗叹其轻功的高超,嘴里还是叫道:“你这偷人银两的窃贼,少给我在此装模作样的。小爷也不想与你多费口舌,快将我的银钱和物件归还来!”
“哼!你以为老夫因是手头紧缺少银钱么?笑话!”宫达仁的身形忽地一抖,南宫旭手里的剑就被一道无形的力道往上猛地一推,只见对方飞起的身躯竟如狸猫一般轻落到桌面上。随着‘噗’地一道风声扑面,一团布巾裹着的银锭飞向南宫旭。
南宫旭接在手里一瞧一掂,正是他皮囊中丢失的数十两银锭。可当他再一细看时不由怒气复生,呼地一下也跳上了酒桌,又将剑锋指向了对方叫道:“还有那只金鸭子!快归还与我!”
两个人站立的这张酒桌只是微微摇晃,宫达仁也不禁暗暗夸奖,这娃娃的轻功不在老夫之下呢!暗中略一发力只听得‘咔擦’一声响接着‘噗啪!’一下,酒桌桌面平稳落地四根腿脚已四散开来横落在楼板上。两个身影在半空里一闪,各又站立在另一张酒桌上,两张木桌相距不及五步。
两人相互对视着,南宫旭手里的郭达剑仍指向对方,口里叫道:“小爷再说一遍,快快将金鸭子归还与我!”
宫达仁道: “凭什么要还与你?那金鸭子也并非是属于你的,乃是你这小子从那太平镇的小池庙偷窃得手。老夫没拿你作窃贼论处就算你运气,你反倒还以为有理了?!”
南宫旭道:“金鸭子原本是藏在打箭炉跑马山五色海中,是被你等偷窃到手弄去了京城,你这伙人如何不是窃贼?”
宫达仁发出嘲笑声道:“老夫我瞧你小子不仅是少不更事,简直就是小傻瓜一个。”
南宫旭回嘴道:“小爷我瞧你就是一个老贼老糊涂!”
“这天下的所有东西皆是属于老佛爷和皇上皇家的,从你那两个同伙手中收缴是理所应当。”宫达仁摇头道:“看来你这小傻瓜连‘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句最为简单明白的道理都不知晓。”
南宫旭冷笑道:“道理?有个狗屁道理!不过是那个天天吃酒席的老妖婆和她当皇帝的儿子编出来的鬼话!你个老糊涂相信这骗人的鬼话小爷我才不信呢!凭什么普天之下都是她家的而不是千千万万百姓的?”
“你这没上过一天学堂的娃娃如何懂得?”宫达仁的口气越发带着嘲笑同时疾伸左手,拇指与食中两指竟已捏住南宫旭手中长剑的剑锋,“老夫看你只会伙同江湖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四处游荡瞎胡混,就连起码的规矩都不晓得,还想要……” 他将‘还想要替你的家人报仇‘这后半句止住。
“啥规矩?你以为小爷我不知晓,你们的那些狗屁规矩都是老妖婆家定下的,编来糊弄咱们众人的,将众人骗得傻乎乎的她老妖婆一家就好作威作福。哼!你说吧,你以为小爷我还想要怎么样?”宫达仁明显地愣了一下,一时语塞,他何曾听见过这么说话的?何况对方还是个少年娃娃。他将‘没想你这娃娃还与众不同聪明的紧’这话咽回肚内。半晌,方才做出十分夸张神情。摇头叹息道:“可惜呀——可惜!如若你那爹爹会辩风向看投势凡事不可逆着太后的心思,定能一辈子稳稳地做他的大官,你一家老小也能终身享受皇恩,住在府里的你小子必定也同京城里那些公子王孙一般过着锦衣玉食声色犬马的享福日子……怎会变成今天这么个模样?”
“你这老妖婆的老狗老奴才!小爷我就是这个模样!要向你等讨还我一家的性命来!”南宫旭听见对方提到他爹爹和家人,顿时气急非常一时寻不出合适的话语来,眼眶通红咬牙回骂道,同时手腕发力,不料这剑锋却竟如生了根一般牢牢地捏在对方手上。
宫达仁见他果然气急心下窃笑,这小子毕竟历练还少果然沉不住气。嘴里又道:“你可知道你那个姓阮的朋友如今在哪里?”不等南宫旭开口便又解说道,“那个娃娃已被他做官的爹爹唤回府中,依旧做他的公子少爷享福,还听说马上就要娶那个孟同知的女儿做媳妇啦!
南宫旭闻言立时愣住,看来这姓宫的是一直在监视着咱们?阮玉斌的爹爹官复原职了他就回去过好日子也算是应该……心下还是免不了有些沮丧,嘴里喃喃地道:“我的朋友与你有何干系?”
“与你无干系?别以为老夫不知,那个丢了只胳膊叫狗娃的小子同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