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那翻江鼠蒋平使的就是峨嵋刺。”
“你这个洋娃娃咋不听话,还偷偷去听评书?”
“我可是戴了帽子和面巾的,我们都这么大了还叫洋娃娃?”
“逗你玩嘛!”萨莎笑了,又道,“我们可要帮水四哥盯紧他身上带的宝贝。”
水佬鬼走近他二人悄声叮嘱道:“从现在起,你们得称呼我叫金大哥,并要少与我说话,咱们是路上才认识,我是替你两个洋人少年作通司向导带路的。”
店家替他三人安排了房间,三人便在隔壁的一家面馆吃力些面条馄饨之类。其间,不时有来往的客人好奇的打量这两个蓝眼珠黄头发的洋人少年,见他二人皆是一副天朝人装扮,时不时地从嘴里冒出几句还能听懂的汉话。
离开小面馆,回到下榻处。 “忍着点吧,咱们不可上街了,萨莎住靠里那间,杰克与我住这间。今夜如若没听见我叫你二人,你们就只管放心大胆地睡觉。”水佬鬼道,“还有,要随时留心着有无对咱们特别关注的人。”
萨莎道:“如果我们两人戴上面罩就比较寻常,不惹人注意的。”
杰克道:“我发现刚才路过一家客栈酒楼,楼上有两个人在瞧咱们。”
水四哥点头道:“我也瞥见了,是两个喝酒的老者,不过还是得小心。”
四海酒楼上的归海阳方才也向左侧过头去,朝窗外注视了一会儿,见有三人三骑从客栈门前路过渐渐走远了。方回过头来接着又继续道:“我就是这么一路尾随那一干子人去了彝地,到了彝地山上也没能解救属下众多在安顺场被俘的太平军弟兄。却从人们的话语中听得,方知翼王已在成都府舍身就义。”
殷寒松默然,良久,极沉重地低语一声道:“清廷的一干子官员原本就是嗜血的兽类……惜哉!翼王乃少有的真男子。”
归海阳的眼珠子血红,道:“我本想解救出被贩卖为奴的数十名弟兄,不料打听到曾有几名先前逃出的弟兄终因地形不熟言语不通被捉回后,遭受了更为残酷地折磨后被处死。而且弄死一个土司头人就会处死数十个汉人……我只得寻到一处人迹罕至的山洞,意欲伺机再解救那些弟兄。”
不觉间,殷寒松手中的空酒杯在他的指头下碎为粉末,叹口气,道:“后来就改变了主意?”
“是呀!打听得风声甚紧,清廷各地的官军民团穿梭般地搜寻太平军,被捉住后极难留下性命,一时间让人难以立脚容身。本想下山去瞅机会杀几个清廷的鹰犬爪牙,却又放心不下那些个被弄成了奴隶受着无尽折磨的太平军,我便在那黄云洞内苟活下来。”
听到此处,殷寒松问道:“彝地的黄云洞?”
归海阳点头道:“那地方人迹罕至,可能是有放羊娃偶尔惊过瞧见了我奇形怪相的一头黄发,后来就有人传说那高不可攀的洞子叫黄云洞,说是里面住了个不敢见人的麻风病人。”
“麻风病人?我看多半是你老归自己瞎编出来吓人的。”殷寒松摇头道。
归海阳点头笑道:“那个洞子原本就偏远,又据说在早年间曾关过麻风病人,四周自然人迹罕至。不然,我归老头儿如何能够过上那么几年的安稳日子呢,其间也只是救出过三个人,也不知是否都活着逃离了彝地。对了,你提到我收授的关门幼徒南宫旭便是在那黄云洞遇上的,说来也颇有机缘。……”
殷寒松听罢,见多识广的他也不胜唏嘘,道:“难怪这娃儿有如此功力,尤为不错的是其胸襟也非一般的少年人可比。当年的殷寒松在他那般年纪若怀他那般深仇大恨,手中剑可是会闲上一日的,哪里还去理会是否灭了尚不该死的。”
归海阳点头道:“我何尝不是如此?也是到了这年纪才算醒悟,你瞧瞧我早年间收授的那几个徒儿,哪一个不是像年轻气盛时的你我两个一样,动不动就扬眉剑出鞘血溅五步内。可将这世道的邪毒罪恶改变了分毫?反倒是搅浑了一些本就不甚明朗的是非。”
“也不能就此定论,原本就该被你我拔剑灭掉的狗东西也是很有些个的,也能让那些为非作歹之徒多少有点顾忌有所收敛。就算成效不大,也只能说这世道越发的污秽不堪,开来凭你我几个终身不停地扑腾,也不能扑腾干净时时不断滋生出的蚊蝇硕鼠毒蛇豺狼之类。”殷寒松叹息一声,默然。
归海阳点头不语。
片刻后,殷寒松又接着道,“难怪白云道长也对南宫旭这娃儿称赞不已。你点拨他的那句‘宁可暂时放脱一个尚弄不准的歹人,却万不可一时糊涂冤杀一个无辜之人。’”于是将那日在跑马山上的情景简述了一番。言毕长叹一声神色黯然。
归海阳深知对方已如他一样,心底里始终埋藏有深深的追悔,当年追随在洪仁轩的麾下攻城掠池,即便如他二人的心性,剑下皆也难免倒下有本不该死的平民百姓。想到此处摇头叹道:“任凭你我武功有多高,江湖市井有几个人真把咱们看做是大侠的?”
殷寒松一怔,猛然省悟,微微一笑道:“有是有的,不多,不过是在出手灭了个把为非作歹之徒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