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听到费德这冷笑话一般的说法,他再也忍不住笑意了。而这份欢乐,也感染了周围的人,刚开始弥漫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片刻之后,比蒂尓和那小伙子愣了一阵,也一齐露出了笑容。
“你啊。”笑够了之后,卡比柯拍打着费德的肩膀。“没必要这么说吧,我们现在不是在帝国。”
“啊,你说的也很有道理。”
费德抬起头,做出一个无辜的表情,嘴角也翘了起来。“我没有说谎,确实很有道理。”
为这样的解释,几个人又笑了一阵,随后才各自离开。
这是偶然出现的小小插曲。第二天,他们便各奔东西。
费德又去了一次军营,得知士兵们还需要几天才能动身后,他和领兵的指挥官---一名中队长沟通了一下。随后就自己乘着来时的驴车先动身了。
比蒂尔和费德同路,但他们很有默契的都像是忘了这件事一般。跟在费德身边的只有他的内弟,他们带了几件简单的衣服,在旅店里补充了两天的干粮和水,随后便动身了。
他们轮流驾车和休息。一路无话。一天半之后,他们的马车抵达了小镇的旁边。
从很远的地方看,这座小镇给人以一种阴冷滑腻的感觉。靠近一些后,能发现路边破旧的房屋许多都已经七扭八歪,路上少有行人,倒是两侧的窗户偶尔会有窥视的眼神探过来。
“那是来接你的人吧。我真不喜欢这地方。”内弟看到路口有几个人,便对身后的姐夫这样说着,说话间,还打了个寒战。
“这是我的家乡。”费德的声音有些懒洋洋的。“拿上委任状,我们下车。”
那几个人迎过来。他们果然是特地前来迎接新任镇长的文吏。在验过了身份之后,一个为首的、花白胡子的老吏便恭恭敬敬的将费德迎到了过去的镇长大厅。
“大家等您很久了。”费德刚落座,那老吏便恭恭敬敬的说道。“自从大家向政府投诚之后,贵族的队伍就经常来骚扰,我们一直盼着早日有人来解救我们…”
“军队三天后过来。我想你们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吧。”费德脱下外套后伸了个懒腰。“并且,像你们这样已经分了土地的地方,真的欢迎我过来吗?”
听到费德说起这个,那老吏的脸上有些惭愧,但回答的语气却很坚定。“宣传队的休斯大人告诉我们,拉斯卡尔的圣人允诺把土地分给农民,分给耕种了那些土地许久的,真正有资格拥有土地的人。”
“这里的三千名市民都相信,您是带着这样的使命而来。我们本来也打算等您过来之后替我们安排。但白翅城的骑兵过来袭扰之后,我们不得不组织起队伍来抵抗,而要是不把土地分给大家…”
这番话中包含了一位乡下的文吏所能给出的一切暗示。首先,声明分土地是大家的意见,暗示反对分割就是反对大家;然后,又把迫在眉睫的威胁展示出来,以转移注意力。
当然,对于他自己,还有镇上的其他官员在分割土地时获得了其中最肥沃的一份这种事情,老吏是不打算提及的。
事实上,不能说他做的多好。费德的内弟,查拉特先生并不是个多敏锐的人,也听出了这个人腔调里的傲慢。在听完了那番话之后,他不禁瞪了那老吏一会儿,然后捏紧了硕大的拳头,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姐夫。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先这样,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过了一会儿之后,费德没有看自己的内弟,在那里慢吞吞的说着。“带我去住的地方吧。赶了这么久的路,我们累了,也都饿了。”
“准备不周还请您见谅,大人。”老吏表情尴尬的摆了摆手,一个年轻人就走上前来,对费德和查拉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