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的嘴上,‘噗’的一声闷响,夜凉晨把后半句给吞了回去,然后眼泪鼻涕齐流了出来。
“不好意思,一时手滑,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能再说一遍吗?”林靖宇柱刀在地,一只手搭在耳边,一副没听清的样子。
邱狗儿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也是咯噔一跳;小小年纪就如此心狠手辣,手段不输他们这些在江湖上打滚了十几年的滚刀肉,真是后生可畏啊!
‘呸,呸…’,夜凉晨疼的吐出了几颗断牙,加上在市集被打断的牙齿,他已经没有几颗好牙了。
他怨毒的望了一眼林靖宇,前者依旧笑嘻嘻的,只是冷峻的眼神却一刻不曾改变过,吓得他又赶紧的低下头不敢造次。
“我说过,对待敌人我一向不会心慈手软。你既然要赶尽杀绝触碰我的底线,那就别怪我无情,所以,你安心上路吧!”
林靖宇将雁翎刀横过来,扯过一块抹布正在擦拭着刀身。
看到此情此景,夜凉晨就算是白痴也知道林靖宇准备做什么了,他双眼大睁流露出恐惧的神情,双腿胡乱踢蹬,身体不断的挪动,试图离林靖宇远些。
邱狗儿也被吓到了,他想到无数种后果,就是没想到林靖宇竟然会像一个法官一样,堂堂正正的宣判了一个人的死刑。看样子,他还打算客串一把刽子手,而这一切,就在他面前发生着……
死亡其实并不可怕,两眼一闭双腿一伸,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真正可怕的是;在死亡到来前的等待,那种煎熬大部分人都会受不了,特别是那些表面强硬但内心脆弱的人。
很明显,夜凉晨正好符合这种类型,除了一些真正丧心病狂的狂徒外,表面越是强硬嚣张的,其内心就越脆弱,一旦其引以为豪并有所依仗的自信被击破,那他也只是一具等待死亡降临的行尸走肉而已。
林靖宇一边擦着刀,一边回忆起前世的一些知识,比如死刑的震慑力。
瞟了一眼蜷缩成一团,已经有点精神崩溃的夜凉晨,林靖宇缓缓的站起来,双眼盯着他的双眼,说:“有什么遗言吗?”
听到这句催命的话,夜凉晨顿时吓的手无足措,他拼命的挪动着,尖叫道:“别过来,啊!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哇,呜呜……”
看着夜凉晨一副泪人的样子,林靖宇的戏谑的看着这场丑态,这些恶棍平日无恶不作,将人命当草芥,可真轮到他们时却好像没做好准备一样。
在死亡面前,许多人都充不了硬汉,都会将最真实的情感展露出来,等待最后的判决下达,然后愕然的死去。
“想活啊?”林靖宇特地拉长了音调。
这使得夜凉晨诧异的安静下来抢白道:“想!求你饶了我吧!”
托着有些胡茬的下巴,林靖宇做沉思状道:“那得看你的表现啦!只要我高兴,饶你一命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夜凉晨带着一丝哭腔道:“哎哟,我的小祖宗,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吧!”
恶人就是这样,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同的,恩威并施之下,只怕他连早年偷看过谁家大姑娘小媳妇洗澡的陈年往事都会说出来。
见达到了目的,林靖宇内心虽然很急切,但表面仍旧若无其事的样子——这一点绝不能让对方看出来,这也是一种谈判的砝码。
林靖宇问到:“杀杂货铺老李的人是谁?老李的儿子又是谁伤的?想好了再说,不然……”随即扬了下手里的刀。
听闻还有一线生机,夜凉晨如逢大赦,赶紧回道:“老李是被沙河帮的‘白纸扇’师爷方棠敬杀的,他儿子是被骆有贤和我们少香主伤的。”
与‘红棍’一样,‘白纸扇’是黑道里的一种称呼,一般为师爷或者谋士一类的人物才能担当。这种人在沙河帮地位不俗,身手亦是高深。
林靖宇眉头紧蹙,没想到这场闹剧竟引得沙河帮的‘白纸扇’出手,这件事看来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
“怎么又出来个少香主?他是哪个王八蛋?”林靖宇很疑惑,骆有贤他知道,这个少香主看名头感觉不太好惹的样子。
“就是……就是我们沙河帮大香主的儿子,他叫林欣珉。”
说完,夜凉晨还观察着林靖宇的表情,生怕哪里不合这个小爷的意,便会被他寻个由头打杀了,那真是冤死了。
默默记下这几个人的名字,转头看着还有些神情呆滞的邱狗儿,林靖宇用刀背拍了拍他的脸,把这位神游太虚的家伙唤了回来。
林靖宇用刀背托着邱狗儿的下巴淡然道:“我且问你,桌上那女子是何人?你们说的货物又是什么?”
“你可以不说或者胡说,就看你老兄有没有这个种,跟我手里的刀比比谁更硬气些?”
感受到刀身传来的冰冷,邱狗儿也是冷汗急流,听到林靖宇问话也不管听没听清,只管点头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