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苏宝花一直是一个热爱生活的好少女,哦,不,自从被那该死的冥夜华破了身子,我就不能自称少女了。想起我那个莫名其妙的洞房花烛之夜,悲伤逆流成河啊!
我还没做好准备,还没好好地享受过程,我就成了少妇。
言归正传,作为一个有理想有抱负有前途的华夏好少妇,我热爱生活,珍惜生命,所以,我不愿意死。
然而,我在明,鬼在暗,我如何对付她?
“宝花……”
“鬼大姐啊,我求求你,你别喊了行不?”我已经听出来那声音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很无奈地对着空气说道,“我都应声了,你还想怎样啊?你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地回忆一下我这短暂的一生吗?我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还不答应,你还有没有一点儿同情心啊?”
“宝花……”
“鬼大姐,我服了你了。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怀疑我要是不搭理她,这女鬼会一直喊个不停。这鬼大姐是多少年没说话还是怎么着,要在我这里找存在感?
我背靠石壁,不耐烦地说道:“鬼大姐,我都不反抗了,你咋还磨叽上了呢?”
“宝花,你过来。”
“鬼大姐,麻烦你尊敬一下我好吗?”
我翻了一个白眼,又好气又好笑。如此一来,我对死亡的恐惧之情倒是减轻了不少。
我很认真地说道:“你想要我的命,你能不能自己来取?你还想要我主动送货上门给你杀啊?你是不是太不把我当一回事了?你这是侮辱我的智商!”
“我怎么会要你的命呢?”
“你——”
我下意识地正准备反驳几句,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似乎不想杀我。
我狐疑地问道:“你、你不想杀我?”
我本以为自己走上了一条必死之路,所以,我一直用“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来开解自己。因为我平胸的原因,我真希望我下辈子能投胎成为一位汉子。
我正前方的棺材里,那猫女的哭声也不知道何时停止了。
棺材里传来“咔咔”的骨头作响,我定眼一看,只见那猫女缓缓地从棺材里升起,那双绿莹莹的眼睛盯着我。那种冷意能直接穿透我的皮肤,直达我的血液。我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暗道,我落入了这种境地,这生死真得听天由命了。
“宝花。”
猫女喉咙里发出锯木头似的声音。
我暗自吐了吐舌头,敢情之前叫我名字的不是无名鬼,而是猫女!这猫女古古怪怪的,也不知道她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宝花,我是你小姑姑。”
“什么?”
猫女的话让我大惊失色,她是我小姑姑?不,绝对不可能!
我爹有一个妹妹,也就是我的小姑姑。说实话,我脑海里已经完全记不得小姑姑长什么样子。不过,我却是记得我小时候,她总喜欢拿着波板糖指使我做事情。
小时候,家里很穷。我爷爷瘫痪在床,而我奶奶在我尚未出世就死了。我妈妈是一个疯子,生活不能自理,更不用说照顾我了。
我家就我爹一个壮劳力,他要养活一大家子人。
在我六岁以前,都是小姑姑在照顾我。
村子里有一个小卖部,村里的孩子们隔三差五就去小卖部买糖果吃。彼时,小卖部里除了一个好看的波板糖,就只有各种口味的水果硬糖。
我每天就眼巴巴地瞅着别的小孩吃糖,而我在一旁咽口水。
哪知道,有一天,小姑姑竟然将波板糖买下来了。波板糖在全村小伙伴的心目中,就是糖中皇帝啊。
小姑姑拿着波板糖,笑嘻嘻地哄我:“宝花,你已经五岁了,是大孩子了,你要学着做事了。这样,你今天要是把碗洗干净了,姑姑就把糖给你吃。”
为了糖,我学着洗碗。
再后来,为了糖,我学着扫地,学着洗衣,学着做饭……
我学会的事情有很多,但我从未吃到小姑姑手里的波板糖。我六岁那一年,小姑姑领着我来到小卖部,她盯着波板糖,好似怎么看也看不够。
良久后,她才依依不舍地把手里的波板糖递给老板,说道:“老板,这个糖还给你。对了,你再拿几颗水果糖给我。”
小姑姑蹲下身子,把水果糖递给我:“宝花,小姑姑要去城里打工了。以后,挣到大钱,就给宝花买好多糖,各种各样的糖,好不好?”
“你不许骗我!”
“我绝对不骗你。”小姑姑摸了摸我的脑袋,伸出手,“宝花,我们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我每一年都盼着小姑姑回来,那时,我尚年幼,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盼着小姑姑,还是盼着我的糖,或许两者都有。然而,小姑姑却从未回来。
我问老爹,小姑姑什么时候回来,老爹说,小姑姑被城市里的繁华迷住了眼,再也不会回来了。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