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起来。”钟麟此时正背对着赵德,负手在后,见他一直叩头请罪,头微偏斜瞥了他一眼,终很“嫌弃”地命他起身,“你毕竟是朕当着众多文武百官面提拔的人,你有问题也好像朕用人不明、难称圣君。这次,朕便饶过你。”
“不过你记住了!”钟麟又猛然转过身,伸手指向赵德,目中一凛,奸笑严声厉喝道,“你的官帽是朕给的,朕却也能摘下它。朕能让你一步入天、一步入地!给朕记住咯,你赵德,生是朕的狗,死是朕的鬼!”
“是,是。微臣知道、微臣知道,微臣对皇上之忠心,日月可鉴!谢皇上相信微臣、谢皇上相信微臣!”赵德连忙又跪下、惶恐叩恩。
“好,好”钟麟笑了,挑了个位置,移了步蹲下,正好以他那长衣长袖挡住视线,不动声色把绢巾递出,而后手拍了几下赵德脑袋,起身也命他起身。
“好,没什么事了,你滚回去吧。”钟麟轻飘飘说了句,忽而像是响起了什么,又添道,“等等,朕在这宫里无聊,你在御林军中挑几个人陪朕摔跤。”
第三步,借口摔跤,培养几个信得过的耳目,连接宫内宫外,不致于他像个傻子一样傻傻被动等待。
“啊?”陪摔跤?赵德听的愣神,反应过来立马应下,“是,皇上,微臣定不负皇上所托。”皇上此举,该在那绢巾中有说明吧,他回去再看便是。
“好,滚吧滚吧,下次朕再有传唤,你要是还像今天这么慢,就得小心你的官帽了。”钟麟“不耐烦”再道,三度挥手。
“这次谢得皇上宽容大量,微臣发誓,绝不会有下次,否则微臣……以命相抵。微臣告退。”发了番毒誓了结,赵德跟着离开坤成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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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安武仁王府,武仁王项天佑和其谋士东方杰正就宫中传来的消息秘密商讨。
“大王莫要动怒,在小人看来,宫中所报皇帝将所有奏章移到坤成殿自行阅批,该称件好事。”
王府主堂,年轻的武仁王脸色阴沉得可怕,显示他此刻心情极度不悦。这种时候,王府下人都会很知趣地离他远点,东方杰却不如此,触霉头也要行劝谏之事。
“好事?”武仁王项天佑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反问道,“先生以为他将所有奏章都自己打理,受害的是谁!里面可有我的人!”
“然里面也有孙高辉的人,且大王您的人不及他的人多,利益损害也不及他多。”东方杰丝毫不因项天佑语气不善而怯弱害怕,不卑不亢躬身一揖道,言语温和却一针而见血。
“先生的意思是,”项天佑并非驽钝之人,之前气怒,激动下未能静下心沉思。这会听东方杰话里有话,稍一思量便立即反应过来,“寡人懂了,先生是想借机更好拉拢孙高辉?让他为我所用?”
“大王果然天资聪颖,堪当帝王之才。”东方杰笑应道,亦不乏恭维意在其间。
“先生谬赞了,多亏得先生助寡人才是。先生快坐快坐。”项天佑言辞谦虚,面上却可见隐隐喜色。不过现在他已平静下来,便跪坐在地,正声问道,“又闻赵德被寡人那哥哥责罚,现在正在府中发火,甚至是牢骚不满,先生以为如何?”
见项天佑坐下,东方杰才跟着坐下,对赵德一事他另有想法,正好侍奉的主公发问,他便借机说出。
“皇帝此举亦可称糊涂。然小人之前派人调查过赵德,都说此人秉性纯良忠厚,从不曾去赌馆及风月场所。细想下来,他偏偏从回京被升为御林军统领后开始大为变化,此间,不知有何变故。
况且,他终究是皇帝提拔的人,为以防万一,不到无路时,大王万万不可用他!”东方杰语重心长谏道,匍匐在地,深深作拜。
“先生快起快起!”项天佑直呼,语气急切,却端坐不动,只极富感情道,“先生为寡人之心,寡人已解。能得先生如此谋士相助,实是寡人之幸!”
“谢大王。”东方杰长呼道坐回,因谋士本分,再谏道,“可孙高辉就不同,大王,他是什么样的人大王清楚,不过一专营时机的小人罢了。况且他有诸多把柄在我们手上,大王可以威逼利诱,晓以厉害,许给他足够的好处便是。
所以,我们真正的盟友是孙高辉,赵德则是一粒危险棋子。剩下的耿继忠、常胜,他们远水解不了近渴,等大王荣登九五,他们也只能依形势而变了。”
“先生分析的是、分析的是,寡人拜服。”一番长话后,项天佑终起身一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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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安孙府
丞相孙高辉自回京来便可谓诸事不顺,虽封了个安平公、赏了点金银,但心腹御林军统领被换,女儿丽妃又被降级受罚,现在甚至连奏章审阅也被皇帝收回去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甚是绞心,让孙高辉不禁怀疑到底是老天瞧他时运太好,要给他一点小事不顺,还是小皇帝脑子被驴踢了?!
“相爷,茶、茶端来了。”
碎片一地的相府某屋,因孙高辉怒气犹存,奉命端茶来的小婢女浑身止不住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