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请上朝吧。”一宦官躬身言道。
“嗯,好好。”钟麟点头,忽道,“你人很机灵,朕很欣赏,你叫什么来着?”
“云贵,回陛下,奴臣叫云贵,自小服侍在陛下身边。”名唤“云贵”的宦官连忙回道,嬉皮笑脸,显的可亲。
“好好”钟麟笑应,但心里想的,却完全相反。自小跟着“他”,他却不知道名字,会不会起疑?算了算了,小皇帝玩性大、忘性大,应该也不要紧吧?
于是钟麟忙说“起驾”,以转移此事注意。
…………………………
“皇~上~驾~到~,”一声尖锐长鸣,钟麟踏着稳健的步子,在云贵引领下,从左侧走过三阶玉阶,上了乾极殿里头中央。没有龙椅,只是龙垫,他则跪膝坐下,双手凌身前划过弧度,宽长的龙袖舞过,而后安然放于双膝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进的一刹那,殿内设有的编钟敲动,奏乐起。在朝之人、文武两席,及特别设置的国师一座,见皇帝驾临,一众行三跪九拜之礼,声势浩大,不可不谓。
“众卿平身。”
钟麟手拂过,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激动。
乾极殿为帝宫主殿,尤为宽阔。实木板铺地,八根大圆柱相撑,雕梁画栋,盘龙绕柱。龙垫正上方,是一整大块玉石雕刻的惟妙惟肖的龙头,龙嘴大开、龙须细长,正对着钟麟这个皇帝。
文武百官则手执玉牌、穿戴正式,在下头黑压压一片,皆着袜去鞋,呼声震天动地,都对着钟麟朝拜,令他心潮澎湃不已。
只叹难怪古往今来那么多人想做皇帝,甚至不惜兄弟反目、父子相仇,实在是这种感觉太让人震撼!这样的权威会让人上瘾!男儿,当如是!
“谢皇上。”众臣纷纷起身,跟着通通跪坐于垫上。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云贵嘹亮的话声又在殿中飘荡。
“回皇上,臣有本奏。”某人执牌起身,出列道。
哦?钟麟闻声一看,是个熟人,文臣之首——丞相孙高辉,战时见过他几次,他有何事?钟麟暗道。回忆起实录中记载,这个丞相在“他”登基以来,官位呈火箭速度上升,几年便高至丞相。“他”对他亦十分宠幸,既然如此,呵~。
钟麟于是大笑,语气态度放的极好:“丞相有何事?直说便是。”
“皇上,此次边疆一役,我大楚力挫汉吴二军、收回三城,实在是可惜可贺。”孙高辉道,先是一阵贺喜,忽话锋一转,矛头直指姬凝菲,又道,
“然此役,皇上三番五次受伤,险些……险些龙驭殡天,所以臣以为,若论及赏罚,首当其冲该赐罪国师姬凝菲!她随行伴驾,就是为了护卫皇上龙体安全,然显而易见,国师并未做到。”
孙高辉一通狂轰乱炸,身为当事人的姬凝菲就坐在一旁,却泰然处之,毫无情绪变化。等他话毕,更是向着钟麟,匍匐道:“臣附议丞相,未能照顾好皇上龙体,是臣职责未尽,臣有罪,请皇上责罚。”
“哦?丞相以为,朕该处罚国师?”
适才孙高辉一席话,钟麟是越听越怒,而她那样淡然,则更叫他心痛。他恨不得拍案而起,叫他滚出去!可理性制止他这样做,因为站在小皇帝的角度,“他”似乎不会这样对待“他”宠爱的臣子。
然,龙有逆鳞,触之者必怒!孙高辉,你自己撞枪口,就别怪朕了!
五指扭动,拳头捏的铁紧,钟麟不正面回答,不怒反笑问道。
“是,”孙高辉应道,“陛下~。”
“丞相以为朕带那么多大臣同往是为何。”
却道钟麟未给他继续说的机会,他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掌,出声截道,像是在喃喃自语,“按丞相的意思,保护朕只是国师的责任咯?”
“皇上,臣不是这个意思~,”孙高辉能几年爬到“丞相”一位,又岂是傻瓜,他听出了钟麟的话外之意,连忙跪地。
“那朕带你们这么多人,是为何意?是草包、是饭桶吗!!!”
钟麟仍未给他继续说的机会,只见他“啪”一声拍案而起,勃然大怒,震的冕冠上十二串珠子四散摇晃,又听他厉声呵斥道:“护朕安危不是你们所有臣子的责任吗!竟将此推到国师一人身上,朕痛心疾首、痛心疾首!战场上刀枪无眼,”
四下一片沉默,呵斥之声在整间殿里飘荡、经久不息,众臣见皇帝如此大发雷霆,尽皆俯首跪地,齐声道:
“皇上息怒、皇上赐罪!皇上息怒,皇上赐罪!”
“战场上刀剑无眼,朕被伤是小事,此事朕不会怪任何人。”钟麟背手于后,朗声继续道,“然朕三番五次皆逢凶化吉,这更可证明朕为天选之子,我大楚定能兴旺强盛!”
“皇上圣明,皇上圣明!”众臣又齐声唱和。
“你们都起身吧。”钟麟吩咐道,自己也继续坐回位上。偏头深深看了眼姬凝菲,其间的情意自是不必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