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就计”起来,事情就大不妙了!
这一想,钟麟当即又换了主意,比起之前想法,或许在帐里人面前当众昏倒,效果会来的更好。
于是立即,只见上一秒钟麟开口似乎要说些什么,下一秒他又忽手捂上胸口,佯装痛苦不堪,脚下动了几动,便再难支撑,倒地“不醒人事”。
顿时,帐内一阵慌乱,气氛凝重起来,群臣一见皇帝倒下,当下大惊,疾呼:
“皇上,皇上!”
“传太医,快传太医!”
……
而在这其中,有一人显得尤为着急,突入众臣之间,钟麟此刻不能闭眼,自然看不到突入其间的,是——国师女子。
但感觉一只手搭上自己手腕,接触处柔软微温,手的动作又很轻柔,与国师女子接触多天的他,心知身旁离他最近的是熟悉人,便更加放心。
又想到她如此着急奔到他身边,想到战场搭救他的也是她,想到那面纱下朦胧梦幻、又无比美丽的面容……前世今生还未谈过一次恋爱的初哥,突然在那一刻,有了前所未有的想谈一场恋爱的冲动。
“皇上,怕是还受战场上所中毒箭的影响,不用传太医了,把皇上背入帐内,我再尽全力想想其他办法,务保皇上龙体无恙。”淡然、空灵、悦耳、处变不惊……又含着女子嗓音的轻柔,她的声音一向好听,今天似乎更好听了……钟麟闭眼想着。
“是,听凭国师吩咐。”
“皇上安危就交付国师了。”
……
诸如此类云云,群臣的意思,无非是听凭国师的意思。这样一看,她位置比他想像的还高,这一声令下,丝毫不见得没他皇帝喻旨管用。
…………
很快,钟麟被一人背回龙帐,平稳放到床上。那人跟着告退,待他小步退到帐外,龙帐内只剩钟麟和国师女子二人。
“说吧,为什么要装晕倒。”国师女子清冷的话声传入耳边。
钟麟于是不再装昏倒,双手撑床半起身,笑道:“嘛,果然被你发现了。不过你这么配合我,我真是无限感激啊~。”
“用意。”国师女子不多言,又道。
“额,”钟麟顿了顿,本想再说几句调侃的话,一见她那么急,便不再废话,正声道,“我本想对众臣提议,谎称我重伤将死,诱敌人来攻。但想到帐内人多、心思难料,就中途止住。只扮昏厥,算是重伤前奏,示敌以弱,计划或许会进展的更加顺利。”
激动兴奋、十分清楚地将自己计划说出,钟麟也不再说什么其它,执拗、期许地盯向国师女子,黑漆漆的瞳孔深不见底。用意很明显,自是希望她能对他的计划说点什么。
而后者不负所望,须臾柔声道:“很好,你的计划应该不错。你能想的这么仔细,更是出乎我意料。”
“啪啪啪”
却道女子话刚落,掌声便想起,像个孩童似的,某人嘴角噙着笑,眼中闪着莫名光芒:“对嘛,我也觉得不错,一定可行、一定能成功!那样的话,枉死士兵的仇,也能报了!”。
笑过后,是一阵肃穆、萧索和坚定,一种气场在说话人身周扩散开来。尽管只是想法,但其间蕴含的自信——此刻的钟麟,不见丝毫怯懦、犹豫,而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深深感染了一旁的国师女子。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到这个程度,你明明不是~~”微微垂下头,她柳眉微蹙、疑惑不解,轻声言说,话本要完,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最后一点断在唇间。
“不是皇帝,是吧?”钟麟笑了,接过国师女子的话茬,旋即他直起上身,正经、严肃道:“诚然,我不是真正的皇帝,无需如此拼命,只要天天吃喝玩乐,撑到你能送我回去那天为止~,”
说着,他停了下,腰躬了点,脑袋也低了点,又笑。只是这次,却是自嘲地笑:“若我不是一来就逢上战争,或许也能安心做个宫廷皇帝。可是~,”
眼中忽绽放出万丈光彩,钟麟猛抬起头,腰杆挺直、双腿交叉、双手置于双腿上,直面国师女子,语声更为坚定不移:
“可我已然亲身上过战场!对我而言,枉死的那些士兵就像是压在我心头的一座大山!他们死的那样卑贱、低微,为国家、为君主付出生命也无人知。这一切或许和我这个后来者并来太大干系,但既然现在是我在这个位置上,我实在做不到熟视无睹,实在不能安心一边玩乐、一边受着众人保护。我是君,是楚国的君,是世人仰望、依靠的君!
不在其位,不谋其职。既在其位,哪怕只一日,我,也该有君的样子!”
一席话,酣畅淋漓,情真意切。国师女子呆了,钟麟看不到她面纱下无比惊异的面容,亦不知她心底所想:那会还高兴地直拍手、显得孩子气的他,转瞬却有了无与伦比的气魄!
一个人的变化,顷刻间,怎能如此之大?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无意中把你召唤而来,是歪打正着了吗?
这摇摇欲坠的南楚,你能拯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