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安妮如同鬼魅般消失在了镇医院的停尸间中。
这个夏日的夜晚,我生活的这座城市中,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停尸间里,发生的事情看上去都那么的不真实,如同经历了一个诡谲梦境。
可矮子一刻不停的同我将其路安妮,这便又将我无情的拉回到现实中来。
“我说,你这小子也真是的……”
见我神情有些恍惚,矮子用手拽了我一下。
自路安妮消失无踪之后,矮子也不知是哪里冒出的无限精力,竟跟我理论起来,说人家一个姑娘家,为了救我出生入死的,也不知道说句感谢话,还话里有话的挤兑人家。
“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眼狼,是在搞帝国主义强权作风,实在要不得。”
矮子对我翻着白眼,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
我心道:你小子这是让尸油蒙了眼睛么?那女人怎么看都像是观音菩萨派来搞我的“逗比”。你丫怎么压根儿就看不出来呢?
“喂,还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你就上赶着给人提鞋去了?”
一看到矮子看到美女的那副谄媚样子,我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不是旁人讲你坏话,我认识的人里面,果真属你小子最没良心了。去去去,懒得跟你啰嗦了。”
“你少拿你崇高的道德标杆丈量我行吗?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不就是被路同志那对大胸俘虏了么?”我睥睨道。
“唰”地一下,矮子的老脸红到了脖子根,尴尬的又是咳嗽又是自言自语的嘀咕了好一番。
我突然想起好些年前,就是我眼前的这坨东西还“深情款款”的说什么女人最要不得,以后要跟我过之类的话。
虽说是我们嬉闹的玩笑话,可我们“情比金坚”的“革命友谊”天地可鉴啊。但话又说回来了,英雄都难过美人关,更何况我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是个见色忘义的狗熊。
我在肚子里腹诽一阵,眼看着矮子提到路安妮的身段时那色眯眯的表情和淌到嘴角的口水,一万次的鄙视了他。
要说这路安妮,她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那丫头片子深藏不露,肯定另有目的,明明有本事自己制服邪祟,却非要等到我来,虽然我说她是等着看我的笑话,那不过是图嘴上痛快说说罢了。那她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呢?、她为什么说全当是一场“试炼”,何为“试炼”?要说这“知客”的所谓“修行”我早点一年前就已经结束了,爷爷他老人家也从未跟我提起过其他的事情。
“喂,幺子!你让那东西吓傻啦?”
“乱放啥屁啊,我正在思考重要的事情呢。”
“吓老子一跳,老子当你是中邪了呢。成日里见你没个正形,突然严肃起来还他娘怪瘆人的。”
看着矮子站在我身边傻笑,我其实也感同身受,看着他真是怪瘆人的。
可我并没有再搭腔,路安妮的事情实在是太可疑了,为了求个心安,我还是是掏出了手机,这时巨型屏幕显示着时间已是凌晨两点钟了。
料想在美利坚合众国享受着沙滩美女的爷爷肯定还没休息,便毫不犹豫的给老爷子打去了电话。
果然,电话很快接通。
电话的另一头,爷爷熟悉的声音传来了。
“幺儿,你有啥事啊?”
听到爷爷的亲切的声音,一直悬在我心中的石头仿佛一下子落了地,无比安心起来。
我本来打算按照自己的预想,先与爷爷他老人家寒暄一番,再顺其自然的聊到“路安妮”这个名字上来的。可是没聊上两句,爷爷就将我揭穿了。
“幺儿,这可是越洋电话,话费可是要老命的贵啊,你到底有啥事,快点直说。”
眼看自己的预期没有达到,我也只好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老爷子交代。
“唔,你遇到了路家人?”
果然不出所料,爷爷真的与路家颇有渊源。
“嗯,遇到了。”
“她对你说什么了?”
“就是我刚才对你提起过的,说今晚发生的事情是一场对我的‘试炼’,云里雾里的也不说个明白。”我对着老爷子抱怨道。
“没想到连路家也惊动了。”
“爷爷,路家到底和我们家有什么恩怨啊,看今天那丫头片子的架势,像是与我们家有血海深仇似的,真是搞不懂。”
爷爷的声音低沉,欲言又止,“嗯……仇怨倒谈不上啦,不过是祖上的牵扯罢了,我还以为都了了,谁知道竟然又冒出来这样的事啊。不过,幺儿啊,路家的事情你也无须太过在意了,他们没有恶意的,倒是你今天遇到的东西,从你的描述来看,似乎是僵尸的一种啊,这个东西不是无缘无故出现的,不得不防。”
“僵尸?”
我暗暗吃了一惊,“僵尸”这东西只存在在传说中,我之前与爷爷和矮子见过的不过也是些心存怨气、死而不僵的尸体罢了,顶多就是被猫附身或者魂魄不安叨扰后人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