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雨凉出来的时候没想那么多,所以只穿着一件单衣就来了。
想到刚才那个梦,看着同梦中一摸一样的场景,她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虽说这里阴风怪气,给人感觉不舒服,可是她也没有生出要跑的意思。
她不怎么相信那种东西,就算做了那个奇怪的梦,她都只认为是自己心里一直惦记着那张玉床的原因。
咬牙,她抬脚朝那扇上锁的房门走去——
这老旧的锁并不能阻挡她的粗暴,手刀用力一劈,锈迹斑斑的老锁应声而裂。
楚雨凉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将房门推开了。
一股透心的凉意扑面而来,站在房门口,看着漆黑的房间,她首先感觉到的不是毛骨悚然,而是感觉像是置身在冰窖之中,似乎整个人被冷冰包裹住。
屋子里很黑,什么都看不到,加上天色阴沉,想借点月光都不行。好在她带了蜡烛和火折子,从袖袋里摸出这两样东西后,她就蹲在地上开始点火。
视线开始明亮,屋子里的一切也清楚的呈现在她眼中。
这一看,让她不由得有些惊讶。还以为这里会像个杂货铺一样放着许多东西呢,毕竟佟子贡和楚云洲都说这里放的是沁妃的遗物,是遗物就不可能只有一件啊,一个人生前用过的东西都可以叫遗物,这房间里却什么都没有,惟独就一张床……
她拿着蜡烛缓缓的走近,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这张熟悉而又陌生的床。
说熟悉,那是因为这张床的样式和她在现代买的那张玉床一摸一样,同样的造型,床身上同样的浮雕、同样的高度、同样都带着沁人心脾的凉意。
说它陌生,那是因为这床的色泽跟她那张不一样,这张床黑乎乎,就如同很脏似的,不是那种布满灰垢的脏,而是玉质看起来很脏。
她走过去,蹲在地上,抬起的手莫名的颤抖着,抚摸了上去。
是……
这就是她买的那身床……
她现在才想起,楚云洲说过沁妃是死在这张床上的,而沁妃是死于大火之中……也就是说这玉床之所以会变成这副丑样,像是沟里挖出来似的,那是因为被大火烧过!
从进门到现在,她就一直看着这张让她朝思暮想的玉床。看着看着,她视线就开始迷糊,然后眼泪止不住从眼眶中涌出,一颗一颗不断的洗涮着她的脸颊。
心从刚开始的剧烈跳动到此刻的心酸复杂,她一时间脑子里空空的,不知道该做何感想。
欣喜吗?感动吗?
没有……
她只觉得心里酸酸的,很难受,甚至有些后悔不该到这里来,不看她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有这样的难受劲儿。
早在几个月前,她要是见到它,指不定会有多高兴,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跳上去睡上一觉,或许这样就能回现代了,就能回归到自己正常的工作和生活中去了。她依旧做一个小小的科研人员,依旧过着平凡而简单的生活,可是如今……
回不去了!
这里有她挂念的人了!
前阵子她都还在想象要是见到这张玉床她会如何做?
其实那只是想象,因为她早就知道自己没有勇气再爬上这张床……
想着这里被她牵挂的人,她嘴角扬起一抹温暖的笑。
她不想回去了,她想在这里陪他平平淡淡的过一生……
她还没有给他生孩子……
他们幸福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仰头狠狠的吸了吸鼻子,她将脸上的泪水擦去,准备离开这里——
只是转身那一刻,她突然定住,犹如被点了穴一样僵硬的站在原地,神色惊讶的看着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房门口的男人。
“你、你回来了?”回过神,她有些结巴的问道。心虚是一个原因,最主要的这男人的脸色极度难看,那双墨眼冷冽无波,一点温度都没有,让她觉得好陌生。想起上一次的情景,她心里莫名的有些打鼓。
这一次,他不会再把她给扔出去了吧?
晏鸿煊杵在房门口的身子也是僵硬的,只不过他身上散发着很沉冷的气息,那温度似乎比那张玉床还冰冷,敛紧的眸光冷冽的盯着女人还沾着泪水的脸,紧抿的薄唇突然轻启,“想回去了吗?可是需要本王送你一程?”
楚雨凉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肯定是误会了,于是赶紧上前,“爷,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说我——”
“听你说?”晏鸿煊忽而扬唇,平日里他对她潋滟迷人的笑此刻变得很陌生,那熟悉的唇角勾勒起的弧度像是一把弯刀突然刺向楚雨凉,他低沉的嗓音更是陌生的让楚雨凉心生胆怯,“听你说有用吗?你到这里来不就是想要回去吗?别跟本王否认,本王早就看穿了你的心思。”
“不是的……”楚雨凉伸出手想抓他的手。
可晏鸿煊却快一步的避过她的触碰,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抬手指着房中那张曾经被大火烧成黑色的玉床,他眸中的冰冷突然变成了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