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鞋子套在了张小曼的脚上。
张小曼看着这样年轻却如此懂事的女儿,原本心酸苦涩的心中被注入了点滴温暖,鼻间隐隐泛酸,但她忍着,脸上还勉强挤出几分笑,“妈妈不冷,你穿就好。”
顾眉生一直等到张小曼情绪平复之后,才拉着她起身,笑着说,“妈妈,我饿了。”
众人这才纷纷准备落座。
就在张伟南扶着董秀雅准备坐到顾眉生对面时,顾眉生轻轻开口了,“两位先别急着坐吧。”
两人半弯下的身体忽然僵住,目光带着一丝不解,望着对面正为张小曼布菜的顾眉生。
董秀雅说,“眉生,我们可都是你的长辈。”
“所以呢?”
董秀雅轻哼一声,“我们可不是秋波弄里的佣人,可以被你呼来喝去的。”
顾眉生看似很好脾气地点点头,“那是自然的。秋波弄里可从来不招断了手的工人。”
董秀雅面色顿时大变。
张小曼放下筷子,轻声提醒女儿,“眉生,吃饭。”
郑温娟也看向顾眉生,“眉生?”
董秀雅却气得半死,拿起桌上的一只碗就朝着顾眉生砸去,“你们让她说,让她说!”
顾眉生淡淡扬眉,“你还想听什么?张晨那个女友米恩,你们还记得吧?死了。”她饶有趣味地看着董秀雅越来越惨白的脸,“你们知道怎么死的吗?”
张伟南脸色也不是一般的难堪,“住口。”
顾眉生这时站起身,绕到董秀雅和张伟南的身边,“说,还是不说呢?”
张伟南面色沉痛,言语间竟流露一丝恳求,“不要说了。”
董秀雅却是咬牙切齿,死死地瞪着顾眉生,“你敢。”
顾眉生却在这时微笑着捏住了董秀雅的那只断手,问她,“疼吗?”
“不疼。”其实,董秀雅何止是疼,她疼得额角已经渗出了丝丝冷汗。但是这一回,她却不敢再轻易唤疼了。
而一旁的张伟南为了自己的颜面,也不敢再随意地替妻子出头。
谁知,下一秒,顾眉生又捏着董秀雅的手插进了那锅滚烫的八仙煲中。
郑温娟蹙眉,“眉生,够了。”
张小曼也惊得站起了身,“眉生,不要。”
董秀雅痛得尖叫连连,一边哭一边喊,“放开!顾眉生,你放开我!”
顾眉生根本不为所动,潋滟蓝眸间浸满了慑人的冰凉,她心中几近沸腾的怒火在正在疯狂地咆哮。董秀雅敢如此轻贱张小曼,她就必须要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
郑温娟和张小曼都不曾见过如此乖戾残暴的顾眉生,但她们此刻也不敢轻易开口说什么了。
顾眉生死死地箍住了董秀雅的右手,无论董秀雅怎么用力地拍她,打她,踢她,顾眉生就是不肯放过董秀雅那只早已经被烫得通红,甚至都开始发黑的右手。
张伟南实在不忍心,想要上去拉顾眉生,却在看到她眼中汹涌的暴戾时,退缩了。他求她,“眉生,我求你,放过她吧。我保证,她以后再也不会当着小曼的面出口不逊了。”
张家在短短半个小时之内,从喧哗吵闹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张伟南和董秀雅见惯了顾眉生温和友善的一面,也习惯了欺负个性温婉的张小曼。
他们怎么还不会想到,顾眉生竟会这么狠。
后来,董秀雅是被活生生地烫晕的。张伟南抱着妻子,“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他刚刚奔到门口,却听到顾眉生给顾鸿华的助理陈越打电话,“以我爸爸的名义,通知荣城所有的医院,两个小时内,都不准接收董秀雅入院治疗。”
张伟南不敢置信地转身看向顾眉生。
狠。她太狠了。顾眉生绝对是张伟南这辈子见过心肠最狠绝的女子。
张伟南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显得有些声嘶力竭,“顾眉生,你究竟想要我们怎么样?!她的手已经这样了,还不够吗?!”
沉寂。死亡一般的沉寂。
顾眉生许久后才轻轻开口,“放心,现在医学昌明,以舅妈那样的程度,最多也就是截肢吧。”
“我们到底是一家人,舅妈若截了那只右手,她方才踢我母亲的那一脚,我也就不再与她计较了。”
那天晚上,张小曼去医院看望尚在昏迷之中的栾倾待。
病房里还有栾亦然在。
栾亦然对张小曼说,“父母回了华庭一号,明天才会过来。”
张小曼点点头,走到栾亦然身边坐下,“你叔叔情况怎么样?”
“短期内怕是不会醒。”
张小曼怔怔望着栾倾待被层层纱布包裹着的脸,那张毫无生气的面容上仿佛再寻不到记忆中那个熟悉的栾倾待。
栾亦然轻声对她说,“只要人活着,总会有治愈的可能。”
张小曼转头看向身边这个高大英俊的年轻男子。以前日子总过得匆忙,张小曼这还是第一次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