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父母都不希望他们的孩子继续花钱读书。”
刘砚吃饭的动作一顿,并没有抬头看她,他的眼睛敛着,慢慢眨了两下,“总要有人做这些,我只想尽自己的努力让他们有更多可能,去接触外面的广阔世界。”
“我听嫂子说,县教育局每个月就给你发三百块?你现在受伤了,出这些卷子不要加班费吗,教学生难道比自己的身体还重要?”她不解地看着他,带着点怒其不争的意味,“怪不得连老婆都不敢娶,谁嫁给你谁倒霉!”
罗安妮快人快语,脾气上来什么话都敢说,刘砚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淡淡的窘迫,却偏偏无力反驳,沉默了好一会才坦然地说道:“你说的很对,所以我不愿拖累别人。”
罗安妮嗤的一声,“别想那些没用的,赶紧吃你的饭,笔记本是不能还给你了,等你什么时候腿好了再说。”
她一股脑把刘砚枕边的一摞教科书都搜刮走,在他满含无奈的注视下转身往外走,临出门前,突然顿住了步子,回头瞪着他:“两份是吗……我今晚大不了抽空帮你誊!”
刘砚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连手里的筷子都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他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罗安妮就已经关门离去了。
这个睚眦必报的小丫头,自从他说了一句闷热,她每次出门时必定紧紧把门带上。
昨天傍晚他听到她在外面出声阻了杜鹃上来看他,也是因为昨天上午的事情恼怒他,故意捉弄他。
可就是这么个顽皮任性的小丫头,看起来很叛逆,心思却相当细腻,她为他废寝忘食感到愤怒,为他这份工作付出和回报的不对等而仗义直言。
他无奈地笑了笑,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如今他的腿不能动,小丫头自告奋勇来照顾他,任性是任性了几分,他又能说她什么?多顺着她就是了。
她这个年纪正是敢爱敢恨,意气风发的年岁,看着她,他就总是能想起自己当年在城里的青葱岁月,他也曾是个追梦的少年,当年如果不是父亲,他大概是不会回来的吧?
时隔多年,他的梦想就那么离他远去了,只余下肩膀上日复一日越来越沉甸甸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