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诤,拱手一脸为难地看着他。
“你们都给我让开,不然休怪我对你们不客气!”裴元诤负手立在了两人的面前,清雅的墨眸凌厉地瞪着两人,冷喝道。
“别忘了六年前你们下山做了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告诉我爹一声吗?”
闻言,两大护法的脸色立即变得苍白,额头上不禁冒出冷汗来。
“少谷主说过要给我们两个人保密的!”白护法佯装冷静,低头拱手辩驳道。
“哼,我是说过给你们两个保密的,可此刻你们两个拦了我的去路,我似乎也没有替你们保密的必要了。”
裴元诤气定神闲地说道,清雅的俊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他今天无论使用什么样的手段,也一定要进去见到自己的爹!
“倘若我们两个放少谷主进去,万一老谷主动怒起来,我们俩个同样也是死路一条啊!”黑护法诚惶诚恐地跪在裴元诤的面前小声哀求道。
“你们不用担心,所有的罪责我一个人来承担!”裴元诤亲手把黑护法从地上搀扶了起来,墨眸含笑地看着他们,仿佛之前动怒的那个人不是他。
“这……”白护法犹豫不决。
“我言出必行,你们不必担心。”裴元诤大步越过他们两个走到了密室的机关处旋动了机关,密室的石门很快打开了。
裴元诤白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落下的密室石门后,两大护法各自对望了一眼,神色各异。
密室是用千年寒冰所制,一走进里面,仿佛一下子到了冰雪世界,那冒起的白烟像烟雾缭绕一般美丽,但那是最冰冷的寒气。
裴元诤只身穿了一件白衣,虽然身体刻意控制着不发抖,但裴元诤的头发和眉毛都结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霜,两片薄唇也被冻成了青紫色。
越往里走,阴寒之气就越重,裴元诤努力隐忍着那一股股冰冷的寒意往自己的骨子里钻,大步走向了密室的正中央。
那里有一个巨大的寒潭池,池子里烟雾缭绕,散发着更加阴冷的气息。
裴元诤走到了寒潭池边,屈膝跪了下来,对着那个正在寒潭里闭目打坐的中年男子轻声开口道。
“爹,元诤虽知自己在你闭关期间擅闯密室来见您是元诤的不对,但元诤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找爹问清楚!”
裴元诤跪着的地面是厚厚的冰层,冰冷的寒气一点一滴地从他的膝盖处渗进了身体里,带来一阵麻木的疼痛。
可他依然那么跪着,静静地等待着池中的那个人说话。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寒潭池中的中年男子终于睁开了双眼,那双眼和裴元诤的极为相似,只不过更冷更黑,没有一丝的笑意。
“元诤,你可知你刚才进来差点害为父走火入魔了吗?”冷戾的声音如同这寒冰所造的密室,冷得让人彻骨。
“是元诤的错,等元诤跟您问清楚了事情,元诤自愿受爹责罚!”
裴元诤的下半身已经被寒气侵袭得没有半点知觉了,但他依然冷静地开口说道。
“你先起来吧,地上凉,况且你身体不好,先出去吧,为父稍后便出关。”裴意楚冷眼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儿子,很久后,才无奈出声道。
“是,爹!”眼眸半垂着,裴元诤费力地将早已麻木掉的身体从地上拔了起来,脚步有些不流畅地率先走出了密室。
看得出来,爹还是很关心他的,倘若跟爹说九儿怀了他们裴家的骨肉,或许爹会愿意放弃复仇。
裴元诤进了裴意楚的屋子里等他。
屋子里的摆设如同他走时的那年一样,似乎没怎么变过。
裴元诤缓步走到了西面的那堵墙边,抬头仰望着墙上挂着的一幅画。
那画画的是一个眉目淡雅的女子,举手投足间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淡定从容,眉宇之间的神态多半与裴元诤很相似。
“娘,孩儿回来看你了,你高兴吗?”伸手轻轻地抚上了画中的女子,裴元诤清雅的眼眸中流露出一抹异常凄美的哀伤之色。
娘,孩儿对不起你,孩儿爱上了仇人的女儿,还和她有了孩子,你在九泉之下是否很恨孩儿至今都为你报仇?
正想着,门口传来了轮椅转动的声音。
裴元诤立即把手从画上收了回来,神色从容地转过身走到裴意楚的面前,轻轻地叫了他一声。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