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冻……冻死骨!”董研下意识道。
“三更半夜,荒野山林,烤火取暖的有两种人。”道士拉长了声音道,双目直勾勾的看着董研,看得董研浑身不自在,“将死之人和——”
“冻死骨!”
道士悠然道:“不请自来,愿者上钩的买卖,好做,好做呦。”
董研浑身一激灵,“还是多谢大伯救命之恩。”说完再次对道士深深一鞠躬。
“此处风大,不如小兄弟与我一同前往小镇落个脚吧。”
“不行,我还要赶着回家呢,不然我爷爷该着急了。”
“你看看天,都什么时候了,你觉得你今天晚上一个人走上路不会再遇到其他东西了吗,万一遇到些不干净的东西,到时候你哭都没有地方哭去。”
“这,”董研毕竟还是个孩子,想到一个人要在这荒山野岭,野狼野狗倒没什么,他担心若是再遇见些冻死骨什么的,自己确实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听我的,去前面小镇留宿一宿也不是不可。”道士手中的敲锣小棍子往前一指。
董研叹了口气,心道:“到底还是自己能力小,这次回家一定要爷爷教自己一些高深的道法。”
董研二人走在山林小路之上,身后一串喜神一步一蹦的紧随其后,道士闲聊说道:“你跟他们几个一起烤火,没有发现越烤火越冷吗?”
董研深有同感,连连点头说:“是啊,是啊。确实如此,可是那不是因为气温太低吗?不烤火的话会更冷啊。”
道士神秘兮兮低声道:“那不是气温低,而是那五个人有问题。他们是以前在这里冻死的冻死鬼。”
“冻死鬼?”董研惊讶道。
道士冷冷地道:“这些畜牲他们报复心重的很。”
董研接口道:“这冻死骨我也曾听闻爷爷讲过,他们大多数都是由乞丐、路痞子……冻死在荒野最后积怨变成。死的时候是因为身上的热量被夺走,所以他们死后会想方设法从活人的身上夺取热量。他们会在偏僻寒冷的地方假装烤火,引得路过的人加入他们。最后烤火的活人会越烤越冷,热量被一点点吸走,最后像他们一样冻死,一般他们不会明目张胆的害人。”
“原则上他们只害路过这里的外地人,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害人,但是时代不同了,像我这样赶尸走脚的也少了,这些冻死骨就像野狗没了克星,也会肆意妄为的。”
董研点点头,“还是要谢谢大伯及时出现,还不知大伯怎么称呼?”董研问道。
道士看了看董研,嘴角露出一丝难看地笑容:“李建。”
董研道:“我叫董研,常德人。”
“常德?是不是有古镇的那个地方?”
董研道:“应该是有吧,没去过镇上。”
夜色还是很暗,残星微光照在这个小镇上,小镇的人都大多睡着了,只留下几只看夜的家狗不时地叫唤,划破夜空,李建在一家小客栈门前停了下来,望了望四周,董研站在他身后搓着冻僵的手,随后,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宁静又死气儿的夜里,恍然变得有些活气儿。
“谁呀?谁呀?大半夜的!!!”显然店老板被惊了好梦,一肚子怒气。
“嘎吱……”客栈老板打开了古旧掉色店门。
“罗老板,别来无恙啊。”李建在门打开后露出一副极为难看的笑容道。
站在李建身后的董研看到这客栈的罗老板,一身肥膘,仿佛满脸都是油水沁过的,不免对此人有些反感。
罗老板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抬眼一看,是一身麻衣道袍的走脚匠,忙招呼道:“哎呦呦,李道长大驾光临,请进,请进。”
董研在身后撇着二人,看得出此二人是很熟的关系,也许是这位李建道长经常走脚投宿这家客栈。
这时,李建道:“那就麻烦罗老板安排两间客房了。”
罗老板听李建要两间房,不免有些迟疑,肥胖的身子像李建身后灵活的一撇,看到正在搓手取暖的董研,满脸堆笑道:“应该的,应该的,还带着一个小道士,快请进,快请进,这湘西夏夜气候比较冷,到屋里来。”
短暂的唏嘘问暖,董李二人各自住进了罗老板安排的房间内,而李建带着的那串喜神被安排在一间放杂货的门后,在此之前,李建都一一检查了喜神的七窍,辰砂是否掉落,若有脱落或者松落,便用辰砂重新补上,七窍不可通了生气,然后又从怀中变戏法般的变出一叠桃木符,将此符分别贴在额头、胸口、双臂、双膝处。董研看着喜神双目紧闭,七窍中都是由湘西特产的辰砂封住,面对尸体的他丝毫没有一丝怯意。最后一步,李建在东南角的方向放一盏灯,油灯火苗直直的,没有一丝颤动。做完这一切,方才安心回去睡觉。
不知不觉,漆黑的夜已经转明,镇上的鸡鸣声持续不断的传遍每家每户。
客栈所在的地方有个“鸡鸣三省”的称呼。意思是这里的鸡打鸣能让三个省份的人听到叫声。因为这里地处云南贵州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