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湘西依山傍水,屋岭上塆,高脚楼房,民俗豪情,其中最为神秘莫测的当知赶尸。
早些年代,湘西神秘的山村往往会有义庄和喜神客栈,因为年代久远,所以战乱不休,往往人的生命都很脆弱,或病死、或夭折、或被杀……
午夜。
叮铃铃……叮铃铃……
声声清翠悦耳之声总会从山间传入各个乡间村落……
死尸走路在湘西不足为奇,一个手执铜锣和铃铛的活人会行走在死尸前,在黑夜行走时,尸体头上戴上一个高筒毯帽,额上压着几张书着符的黄纸垂在脸上,摇摇晃晃地一行尸体跟着,尸体都披着宽大的黑色尸布。行走在尸体前的这个活人,当地人叫做“赶尸匠”。
湘西赶尸匠,口口相传,其相貌丑,胆子大,本事了得,他们从不打灯笼,他们单凭借着不同于常人的目力在漆黑地夜间穿梭山岭谷峰。
“白日不行路,午夜路上行。”是赶尸自古以来的规矩
所谓“白日不行路”,就是说赶尸匠在青天白日里不会赶尸走脚,一般都会在“喜神客栈”内休憩。
喜神客栈这种神秘莫测的“死尸客店”,只住死尸和赶尸匠,一般人是不住的。它的大门一年到头都开着。两扇大门板后面,是尸体停歇之处。
“午夜路上行”自然是说赶尸匠送喜神返乡都是在晚上行途。
赶尸匠赶着尸体,全然都是靠着双脚一步一步走到死者家乡,也不管死者家乡有多远,只要是赶尸匠接手了活,死者都会被赶尸匠送归家乡,死者家乡远近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远的一般一周左右便会送归,近的半日一天方可送归。他们天亮前就达到“喜神客栈”,夜晚悄然离去。尸体都在门板后面整齐地倚墙而立。遇上大雨天不好走,就在客栈停上几天几夜,不过这样的事情只有少数发生。
赶尸匠的家里,跟一般农民一样,照样“日出而作,日没而息”。只有接到赶尸业务时,他们才将自己装束一番,前去赶尸。他们虽赶尸,却忌讳赶尸这个名词。因而,内行人请他们赶尸,都说:“师傅,请你去走脚”或“走一回脚”。
赶尸匠若答应,他便拿出一张特制的黄纸,让你将死人的名字、出生年月、去世年月、性别等等,反正就是生辰八字问得一清二楚。赶尸匠了解完生辰八字,便写在一张黄纸上,然后画一张符,贴在这张黄纸上,最后将这张黄纸藏在自己身上……
【正文】
已经暮色四合,林中鸟鸣逐渐减退,草丛中许许多多的小土包崭露头角,若是走近去看,便会发现土包周围随处可见被野狗吃剩下的森森白骨,半遮半掩,那无数土包一个挨着一个,大半都已坍塌,偶尔鬼火闪动,跃过一两只还在土包上觅食的野狗,带着腐臭肮脏怪异的气味,不由得让人欲呕难平。
随着一阵漫步的脚步声,一身着破破烂烂灰色大长衣,腰系暗然无泽配饰,肩上背着遮阳书篓,模样倒是秀气非常的书生显现在眼前。
就在书生不远处的草丛中,一个模样凶恶的妇人冷冷看着眼前的一切,她随即袖子轻轻一挥,瞬时换了一张丑陋沧桑老农般的颜容,不知不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土包上觅食的野狗撇眼见此妇人,似乎临遭大敌,一时间纷纷后退,嗷嗷几声避之夭夭。
要知道这群野狗凶恶非常,平日只吃死尸,但是若是当真饿极了,活人也是不放过的,这里附近乡民见到此凶物都不由得肌肤起栗,夜晚也绝不敢来此半步,即便白日也甚少有人往来,可是不知为什么,见到草丛中的老妇人,像捏了的花朵一般,避之不及。
书生见眼前野狗乱窜却不以为然,双肩抖了抖背上背着的遮阳书篓,继续前行,向林中深处走去。
“小兄弟……”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书生吓了一跳,这荒山野岭之内从背后突然有人叫了一声小兄弟,要比刚刚眼前乱窜的野狗恐怖的多。
书生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材偏瘦个子不高的老头,顺势问道:“请问您是在叫我吗?”
老头跨过脚下的乱草,因为个子稍稍偏矮,所以想走过这片土地似乎有些难度,老头好似越过三山五岳般,气喘吁吁的走到书生跟前,“唉,老了,老了…”
老头一阵抱怨,书生叹口气,忙从身子左侧的书篓里掏出一个竹筒,伸手递给老头:“给,老伯,您喝点吧。”
原来这竹筒是书生装水用的器皿,书生把竹筒盖子打开,递给了老头。
老头用另只手擦了擦额头上豆点汗珠,然后毫不客气的一饮而尽。
在老头喝水之际,书生问道:“大伯是要去哪里?为何独自一人走在这条荆棘布满的羊肠小道上?”
待老头喝完竹筒内的水,抿抿嘴将竹筒还给书生,又向西方望着那将要沉落的夕阳道:“去玲珑客栈。”
“玲珑客栈?”
书生四周环视了一圈,彬彬有礼的说道:“您是否记错了,此前我刚进山时曾问过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