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小雨不断敲打着世界，暗灰色的天空笼罩着王城的一砖一瓦，青色的石板路安静而从容。就像是故去的景色正在重生一样，一个少年，一席青衣，跟着一名侍女，没有打伞，从街上走来。
少年看起来很平静，眼神并没有被雨声和帘幕冲散，身后不起眼的侍女亦步亦趋。
路很坚定，可是相比于世上其他街巷来说还是有些漫长，因为这个长街并不是别的地方，而是世间最为繁华的长安街上。
“小友，这里来！”
脚步停顿，一声招呼打来，道路一边有一间茶铺。茶铺几乎缩进了身后的小巷里，显得异常的羞涩。这里靠近城门，几乎没有几个人前来，茶铺是最简单的茅草顶，四面透风，正是下人、劳工偶尔繁忙时的休憩之所。
老人坐在檐下，双腿有些略微严谨的闭合，一身素衣，看着不断从檐下滴落的雨水。
方天抖抖肩，青衣已经半湿，确实有些过了。
方天安静的一起坐下，丫头对于挤进狭小的茅屋也显得不在意。
“小友哪里人啊？”老人像是在这阴天之下无所谓的找人谈话，只是因为此时没有什么可做的。
“现在说来就是身在望京，就是这望京人了！”
“哈哈！小友如此天气出门不带把伞可是不智啊！”老人也不在意如此闲聊。
“没打伞只不过是会被淋湿，而带了伞说不定会毁了伞，自然不能了！”
“带伞不过是要挡雨，还能毁了伞不成？”
老人自顾自的斟了一杯茶水，劣质的茶碗中飘着两根茶梗，隐隐约约，似乎有热气在上面不断飘荡。
“现在雨很小，说不定一会雨太大也说不定。”
“哦，那倒是不得不防！”说着老人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乌云似乎低矮的可以笼罩到人的头顶。
“老人家在这里干什么？”方天也有些无聊，雨天时辰难免有些烦闷
“随便看看。”
老人端着茶碗深深的喝了一大口，“啊！”一声轻吟，似乎对这碗茶很满意。
“雨天的长安街有什么可看的？”
“如果看的是长安街，那下不下雨又有什么区别？”
老人将茶碗放在右手一边，置肘桌上，眼神盯着远处，就像是在远眺一样。
“路上行人无数，无论是走过的，建造的，曾经的终究是不在这里！”
路上有贵人马车行过，有小民足迹略过，有鸡狗声音穿过，寥寥杂杂，生流不息。
“这是雨天，自然没有多少人在这里！”
方天觉得一样，即使有人，没人，或者很多人。
“是啊，终究不是人多的时候！但很多人到最后也就是走过而已。”说着老人不经意拂了一下袖子，继续看着雨帘，一眼看去尽是长安街。
“老人家，可是在等什么？”方天又问一遍。
“在等一个人。”
“既然这里没有什么人，又为什么要等呢？”
“因为并不确定我等的人回来，所以就必须多等一会儿！”
老人的话说的很确定，可是又像是犹豫。
“老人家真是不辞劳苦，如此雨天，还是不要累坏了身体为好。”
“身不由己啊！”
外面的雨还是淅淅沥沥的，空气中的雨气没有一丝减少的意思。
“听说尽头的那座书院又要开始招生了，你可知道是真的假的？”
就像是闲聊一样，老人平淡的声音在滴沥的伴奏中响起。
“榜贴都贴出来了，想来应该是真的。”
“哦！”老人对于这件事的反应很平淡，就像是想起了什么，“那小友你是来这里干什么的，就是我在等的人也说不定！”
“没什么，我也只是随便等等人而已，不过我知道一定会来而已！”
“哦，那小友可比我幸运多了！”
说完之后，老人沉默了一大会儿，就像是在消耗体力说话一样。
“小友，可知道那座城门到底通过了多少人？”
“玄武之门，金铁之意，自然不常开，虽然不在多数，但是想来还有不少。”
“那回来的有多少人呢？”
“自然就更少了！”
方天很平静的和老人一直闲聊，似乎没有任何其他意思。
“是啊，在我还算年轻的那个时候，出这个城门的人大多数都是从尽头的那座学院出来的，通过城门时气势更是浩浩荡荡，无人能及。”
通过老人的话似乎就能看到无数的铁甲大军的马蹄踏在青石板上一样，正在从眼前通过。
“那想来回来的人就更少了！”
“是啊，没几个人回来。”
老人静静的提起水壶又是一碗茶水，无声无息，似乎在感慨。
“老人家可是去过？”因为这个老人似乎对于往日此地的感慨异常的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