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时,况秘还惦记着把那帮冒牌货,揪回局检查处领赏。
可给李副科给搅黄了.
李副科把包着三大迭未折封现金的纸包,有意在自己手上惦惦。正对冒牌货严厉训斥的况秘,马上回过身:“李副科,这钱?”李副科咳咳嗽,朝几个冒牌货使使眼色:“这钱么,况秘啊,今天全靠了你么。”“是的,全靠了我。”况秘毫不谦虚,挺挺胸脯,整个儿扭身面对着李副科。
哄!冒牌货们趁机一哄而散,钻进了夜色。
“你这些狗日的家,”“这钱吗?”
正想追赶的况秘马上回头,杏眼圆睁:“怎么说?”李副科双手对她一递:“全是你的,拿去。”
况秘倒楞楞。“全是你的,拿去。”李副科把纸包塞在她手里:“你帮了我大忙,我心里明白着呢。
况秘,李好不是不懂事的人哦。”
况秘高兴极了,接过就往自己小坤包塞.
不多不少,刚刚把她的粉色小坤包,装得满满的,嘴上到.
“放心,况秘也是懂事的。以后有事儿,尽管找我。”又脱口而出:“小红死了,毛主还特地赶到市局,反映你的情况呢,被我堵了口么。”李副科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
李副科一晚上都在展转难眠.
他紧紧盯着幽暗的天花板,听着老婆温婉的吐息,想着自己的心事儿。
原以为除掉了饶舌贪婪的小红,基本上可以万事大吉。没想到又钻出来了个毛主,这个院办主任可不比内勤小红,冯的红人,多疑机警且狡猾,还属于院领导之列。站在自己面前,就像一座大山。本来呢,自己己经开始对她下手拉拢,自从送了那枝美容膏后,她也曾好几次借故跑来再要,让自己好一阵狂喜,以为这毛主也不过如此。
区区一枝美容膏,不过价值人民币100多块,就此把她笼络住了。
不想,这年轻女孩儿竟然比泥鳅还狡猾。
美容膏是要要的,怀疑也是要要的。不仅如此,居然还跑到市局反映我的什么情况,难道,难道小红曾对她悄悄说过什么?即然这么高的警惕,敢于跑到市卫生局办反映情况,为什么不可以跑到市公安,同样反映情况?还有,为什么不可以给冯讲呢?
全院的人都知道,毛主在暗恋冯。
连一向在自己面前说话很谨慎的小红,有一次也愤世嫉俗的脱口而出。
“她毛主凭什么?冯会看得上她?丑八怪,自做多情,不自量力!”如此,冯会不会听信她的谗言,对自己产生怀疑?或者,就以美容膏为突破口,自己立即向冬局和冯,揭发毛主贪图小便宜的恶习?可再想想,又觉得这事儿实在太不值得一提。
一支美容膏算得了什么?
说穿了,不就是年轻女孩儿爱美贪小便宜罢啦?
这种所谓的贪小便宜,凡在医院工作的老少娘儿们,基本上都是如此,你能说这女人天生的弱点,就是动机不纯的恶习……胡思乱想的李副科,感到脑袋发涨,越想睡觉则越睡不着。自从小红死后,夜晚睡眠很好的他,也曾有好几次夜不能寐,一闭上眼睛,总能看到小红张牙舞爪的脸孔,在狰狞的瞪着自己:“凶手,还我性命!”忽儿重新睁开,眼前一片迷茫和黑暗……
不过呢,睡不着也并不太要紧。
第二天上午一忙完,就可以趴在矮栏后自己的座位上,安安稳稳的补睡。
睡不着倒也罢了,关键是,自己越来越因此而感到心烦意乱。李副科是清醒的,自己这样的心烦意乱,久而久之,必将形成一种条件反射,反映在日常的工作和情绪上,这就是蛛丝马迹了。李副科慢慢坐起,看看手机。
凌晨二点多么,12月中旬的冷月,在窗外浓郁的乌云中穿行。
满目清光,一空寒意。有风吹来,捎带着莫名的寂寥,令他更加忐忑不安。
李副科想下床走走,刚掀起被子,吕院突然一个翻身,紧紧抱住了他:咕嘟咕嘟到:“我怕!
一枪毙了倒好,要是判个无期,多可怕啊。”老婆本是在说梦话,却又令李副科额头一紧,渗出了冰冷的汗珠。抹一把,手心亮晶晶的,像锃亮的钢铐,更像夺命的子弹……
呆呆的坐一阵。
李副科掰开老婆的双手,轻手轻脚下了床。第一次在夜半三更,有了想喝酒的欲望和冲动。
他轻轻拉开玻璃柜,虽然呆滞却不乏机智的目光,扫视着那一排排造型各异,高高低低的酒瓶。那是吕院费心搜罗的的宝贝。奇怪的是,她自己平时并不嗜酒,充其量也就是学学莎士比亚笔下的阿巴公,时不时地在自己收藏的钱袋面前,驻足欣赏,以满足一种变态的心理需要罢了。
吕院告诉过他,拥有尽量多的金钱和美酒。
在无人之夜,趟着清冷的月光,在自己的收藏前流涟忘返,追怀可想不可及的情景和岁月,这就叫小资情调!
李副科不以为然,只觉得老婆所谓的小资情调,蠢之又蠢,笨之又笨。弄那么多晶晶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