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冯嘛,”吴市长毫不在意,秘书么,总喜欢捕风捉影,浮想联翩,动辄把领导牵扯在一起,以示自己的忠诚和聪明。这个,我心里有数。吃完面,就着这市长办里的沙发,吴市长倒头就睡。严秘从里间立柜拎出军大衣,轻轻盖在他身上,悄悄拉门出去了。
没睡多久,电话响了,吴市长被惊醒,从军大衣中探出头,恨恨的瞪着那电话。可他一看清是红色保密电话,马上翻身而起,一步扑了过去:“你好,我是吴江!”
“吴江嘛,在休息呢?”吴市长恭敬的回答。
“办公室也就是家么!×老,学您老人家呢。”
“开了?”
“开了!”
“没什么问题吧?”
“托您老人家的福,一切正常。”
×老哈哈大笑,中气十足,震荡得吴市长的耳膜隐约发疼,他把话筒向外移移:“不是惨叫声声么?搞的什么名堂?”
吴市长摇摇头,“唉,就不清楚,现在这些药商药厂呵!”
×老深有同感,“是么!我就一个小感冒,还高干病房,专项用药呢,吃药输液的,搞了大半个月,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吴江啊,这医不死人,也医不活人的药,到底是怎么生产出来的?到底有人管没有?那天,我就对省医药处的药处发了脾气,莫明其妙嘛!”
尽管隔着千山万水,×老根本看不见,可吴市长仍频频点头,感叹万分。“同理同理,同理,同理啊!×老,您可要多保重,我吴江全靠着您呢。”
“什么话?你吴江能有今天,靠的不是某个人,而是伟大光荣正确的组织和你自己的工作能力。今年也57了吧?怎么总是没有长进?”
吴市长幸福的听着,犹如一个被父母宠爱着的孩子。
“……术后,多注意休息,忌嘴,忌急燥,忌太忙,还忌,”照例吞回后面四个字儿,顿顿:“你一个人吧?”
“一个人。”……直到大半个钟头后,这对师徒才互致“保重!”“保持革命晚节!”
放下了话筒,看看腕表,吴市长想想,有些急不可耐的捏起话筒。
“我是吴市长!”
“吴市长您好,我是小春。”
“你好,春警官,请问你们薄处在吗?”话筒里传来春警官银铃般的笑声:“在在,吴市长,我可真羡慕薄处哇。”听着这年轻活泼的欢笑,想像着那市局第三处电话女接线员漂亮的容貌,吴市长莞尔微笑,明知故问。
“为什么呀?”
“老来爱呀!老俩口动不动就电话联系,手机沟通,都成网络达人啦。哎吴市长,我们薄处挺严厉要求挺高的,对你这个大市长,是不是也这样的呀?”
“你这小鬼,调皮,工作时间不淮开玩笑,快给我叫么。”
“遵命!”嗒!蟋蟀!传来内部局域网转递的特有声响。
“薄处,电话。”嗒!
“转过来。嗯,我是薄处,哦老吴呢。”硬硬的嗓音软下来:“今天上班够呛吧?适应不适应?药按时服没有?”
吴市长一一回答,“报告薄处,都按你的要求作了,行了吧?”
“不行!还有呢。你那接见呀出席呀合影留念什么的,暂时放一放可以吧,离了你吴江,本市不会动荡,第三次世界大战也打不起来……”薄处一反平时的干练果断,变成了唠唠叨叨,婆婆妈妈的传统老婆。“还有那内耗和斗心眼儿,也暂且放放,伤筋动骨一百天呢。你才多久?”
吴市长耐着性子听着,他倒不是自找怨唠,而是每次听着老婆熟悉的唠叨,有一种权当休息的镇静感,瞟瞟腕表,被严秘挤出的二个钟头,还剩七十分钟,有时间呢。
“还有那大标语,是怎么回事儿?我听说你住了三天院,就挂了三天?”
“嗯!”吴市长有些惊愕,就是说,我一住进302,这大标语就挂了出来,而且一直挂了整整三天?怎么没有告诉我?严秘?严秘也没给我讲嘛,他压着自己的口吻。“取缔了。”
“可却给人家打伤了四个城管,天大的笑话么。还有,你那三员大将在现场,和人家的公子唇枪舌战一歇,也没占着多大的便宜嘛。”
吴市长皱起眉头:“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还一点情况都不了解呢。”
“我是干什么吃的?”老婆又变成了薄处。
“我是干什么吃的?哎,你打电话来,是有事儿吧?”
“当然,不过。”吴市长眼前浮起×老脸孔,突然不想说了:“这样吧,晚上大双回不回来?”
“没听她说不回呢,这丫头,当了个党报主笔,好像比市长和处长,都还要忙。”薄处又变成了老婆。
“我马上给她打电话,让她无论如何也得赶回来。”
“嗯,就这样,再见!”
“再见!”放下话筒,那红色电话又响起来。吴市长定定神,轻轻抓起:“你好,我是吴江。”
“老搭档嘛,休息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