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过份忙于工作,忽视了对全科工作的抓紧,李副科认为这是他该负的主要负责。”
朱科停了下来,细细琢磨,总觉得有点不对。抓全科工作的是我啊,关你李副科什么事儿?还有,“因为过份忙于工作”?那么。包括我在内的全科十几号职工,就你李副科一个人在忙工作?我们都是在玩儿?李好李好!你正话反说,欺下媚上,狼子野心,何其毒也?不行,这样提不妥。朱科把这段话,慢慢腾腾的改了过来:“第四条,因为忙于工作,忽视了对全科工作的抓紧,正副科长都认为这是二人该负的主要负责。”
嗒!“朱科,早安。”朱科扭扭头。“小红,早安。”内勤也不看他就坐下,忙忙碌碌的忙开了。
八点半,全科人马到齐,冷清清的大开间办公室,立时变得热气腾腾,欢声笑语。兄弟姐妹们旁若无人的忙着,聊着,交换着各自听到的新闻逸事……抽屉开关得砰砰作响,泡茶声和喝酸奶声扬起彼落,还有凑一块儿的窃窃私语……
朱科微笑地听着,瞧着,自顾自的忙忙碌碌。他就喜欢这种伴随了自己几十年的氛围。员工不把自己当官儿,说明自己和群众打成一片,颇得人心……相反,自己在场,员工们个个像小媳妇的安安静静,只顾着工作,则说明了自己的失败,因为群众没把他当自己人么。
想想在组织生活会上,党员们提的意见:“朱科哪样都好,就是没原则,希望改正。”朱科就有气:和群众打成一片,就是没原则?这是哪个党的规定?我看至少不是共产党的。难道,非得要学那些和广大群众隔得老远的官儿。官气十足,架子连天。结果一出事儿,绝大多数都是贪官污吏……
“芬呵,下了班,咱俩口子开房去怎样?”“呸!谁跟你开房?找你自己那黄脸婆去。”“强大哥,昨下午你小子打了我丫头,你知道不知道?”
小红抬起头。“哎呀!小声点嘛,注意点公德嘛。”
各种嘈杂低了低。不久,又泛滥成灾。
嗒!李副科从侧门出来了。照例夸张的吁口大气,慢腾腾走向自己的位子。李副科的坐位,紧挨着小红,和朱科刚好隔一个座位。三个座位,用蓝绿齐腰高的隔板与其他人隔开,以示层级上的不同,可因为中间的小红,常常不在位上,因此,被大家戏称为“三缺一”
“好啦?”“好了。”正副科隔座一问一答,然后各忙各的。李好一天的工作中,最紧张的时候就此过去,剩下的是查漏补缺,东瞧西看,闲散得发闷。再轻松,再闲散,也要呆到下午五点,才能打卡下班,这是302自成立起就执行的工作纪律,没有谁可以违反。
李好坐下不久,一张纸条推了过来:“姑妈的孩子感冒输液,再借二万给我。”二万?说得多轻巧啊,好像不是钱是,是手纸一样?斜斜一边的小红,李好没好气的呶呶嘴巴,抓起笔,唰唰唰,一挥而就。
“上上次是姑妈老公感冒输液,上次是娘屋妈感冒输液,这次是姑妈孩子感冒出输液,下次是不是你也感冒了输液啊?”手指一推,推了过去。一分钟后,那纸条儿又推了回来。
“恭喜你,猜对啦,加十分。给钱!”李好的眼光,紧紧盯在最后二个字儿上,一团火在胸中,熄了燃,燃了熄。然后,抓起纸条儿撕得粉碎,再捏在自己指间搓呀搓的,一下扔进了废纸篓。
寻常办公室男女间的暧昧调情,一定让旁人觉得这一对儿有一腿。至少,应该是有点那么个意思吧?其实不然,这是双方在赤裸裸的讨价还价和较着劲儿。
无子而离的小红姑娘,可不是个等闲人物。小红姑娘不像同年同性那样,一进办公室就叽叽喳喳,怨天尤人。骂完孩子,骂老公,骂完老公,骂婆母,实在没得骂的。就骂娘屋爹妈,骂这讨厌的房价逼良为娼,骂这鬼社会什么都涨,就工资不涨……
不!小红姑娘不这样,她只是不吭不声的干着自己份内事儿。然后,给朱科准备和查找各种报表,给李副科倒倒开水,再陪正副头儿聊天解闷儿,上下班为二头儿泡茶,做清洁……
这一直令正副二科长都心旷神怡,愉悦轻松,交口称赞。直到有一天临下班时,李副科才猛然惊醒,自己竟然一直小看了她。
这天,周五,作为双休日忙翻天的医院,周五可不是个吉祥日子。这天,一周的工作该完的要做完,下周的工作要及时规划出,还要抓紧时间休息休息,安排安排,迎接周六周日的严重考验。可对后勤科,周五却是个皆大欢喜的好日子。因为情况特殊,后勤科耍双休,而双休日的值班,又是由正副科和内勤“承包”了的。这是朱科的提议,受到除小红姑娘外,全科同事们的举双手拥护。
因此,到了周五中午,也就意识着后勤科一周的工作,基本结束。因为,下午大家基本不在,都以各种借口跑得差不多啦。冯院和毛主查过几次,也提过几次,都给正副以各种借口唐塞了过去;长此以往,头儿们也觉没趣。毕竟,后勤工作得到了有力保障,没出什么大事儿,也不是医院对外形象的窗口,由它去吧。人至察无友,水至清无鱼。放在后勤工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