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薄暮冥冥,炊烟缕缕,整个村庄仍然沉浸在一片祥和宁静的氛围里,偶有三两个人穿梭在田野里,收拾着谷物,山的另一边被一片浓雾笼罩看不清方向,而这里空气中弥漫着自由清甜的味道,让人流连忘返。
河边,有一位上了年纪的头戴草帽的老者,悠闲的哼着山歌,朝着河水的中间划去,当船飘到了河水中央,老者不紧不慢的躺了下来,背靠船,翘着腿,默不作声的望着天空开始神游,颇有一点一蓑烟雨任平生的味道。
白心悟在佛堂念经的声音唤醒了这个村子,当然也包括黎萍的意识,她睡眼惺忪的批了一件外套推开窗子,呼吸着这里新鲜的空气,仿佛所有的烦恼顿时抛之脑后,这里的温度的早晚温差较大,一丝凉意从窗边略过她的手腕,她紧了紧衣服,便又合上了窗子,简单洗漱后,来到佛堂却不见白心悟的踪影。
一个小男孩循着路找到了黎萍,他一脸稚嫩的说:“姐姐,阿妈说昨天没请你们吃上饭,今天一早就邀请达旦大哥去吃早饭,让我现在来接你过去呢。”
黎萍心想住在这里还要麻烦别人的照顾,多少有点过意不去,而且她也无法在短时间内适应这样陌生的环境,纵使这是一片桃花源,然而,别人都安排人来接自己,不去又显得自己没有礼貌,最终还是跟着小男孩走了。她走到院子门口就闻到了菜香,还有米粥的味道从厨房边溢出来。
她走进院子里,看着一对夫妻正在摆弄碗筷,小男孩蹦蹦跳跳的跑过去说道:“阿妈,阿妈,姐姐来了。”
“好,来了就好,你快坐吧,女娃儿,我们这小地方没什么好招待的,今天在河边打了几条鱼,新鲜的唷。”妇人亲切的招呼道。
黎萍连声说着谢谢,有些拘谨的站在一旁不敢有其他动作,妇人以为她是嫌弃这儿的吃食或者布局,说道:“你这城里的女娃儿莫不是嫌弃我们这穷乡僻壤的?”
“不不不,您误会了,我只是.....”黎萍的话还未说完,也不知如何辩解。
白心悟已经将粥端了上来,望了一眼黎萍,插话道:“阿内,您太热情了,这丫头从小就习惯了一个人,自然还没发习惯这样的氛围,大家先坐下来吧。”
“他说的对,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点不习惯。”黎萍解释说妇女和她男人相视一笑领着孩子们就座,夫妇在饭桌上介绍了她的两个孩子,男孩十岁叫多吉次仁,女孩八岁叫普姆达娃。
黎萍大概了解后,夹了一块鱼肉给刚才带路的小男孩,笑着说:“刚才多亏你把我带过来了,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点肉。”
紧接着又给女孩夹了些鱼肉,心满意足的望着那些扒拉饭菜的小孩子,没吃几口就觉得饱了,也许是不合胃口,或者说是过于拘谨,她将碗筷收拾到后面的厨房便不再出来。
白心悟端着些剩菜剩饭问:“怎么了?”
她沉默不语,径自用抹布揉搓着饭碗,清理干净之后,跟孩子们和夫妇俩人打完了招呼便匆匆离开,一个人在树林里散步,低垂着头,漫不经心的踢着石子,心里郁郁寡欢,她时常会有疑问,自己为什么就是进不去那种和乐融融的氛围,看着别人幸福美满的样子,心里难免会泛起心酸之感,不论是外面,还是这里,她终究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当她回去的时候,堂屋内的面已经凉了,她这时才意识到白心悟的良苦用心,他知道黎萍的拘谨和防备,所以回来特意下了一碗清汤面给她,原本以为她会饿的赶紧回来,没想到这一晃就两个小时,她坐在堂屋内,一言不发的望着已经那碗面,心中百感交集,接着,她拿起筷子吃了起来,看不到半点肉末和清汤的面条,此时竟然成了人间美味。
白心悟从门外走进来,质问道:“现在知道饿了?”
黎萍赶紧擦了擦嘴,辩解道:“我应该是真的饿了,不然这么难吃的东西,我居然都吃完了。”
“哦?是吗?既然难吃,那以后饿了你自己想办法,如何?”白心悟挑衅道。
她没有接话,跳转话题说道:“以后咱们能不去别人家蹭吃蹭喝了吗?就在这里吃饭不行吗?”
“丫头,你要明白,终有一天你要一个人面对这些人情世故,谁都不可能陪你一辈子,你也要嫁人,慢慢的,你要学会和别人相处,知道吗?”他一脸严肃的说道。
他这一番言论无疑是在提醒着她,自己终有一日会离开黎萍,这应该也算是变相的逼迫她尽早的融入这个社会,并且掌握这个社会里的人情世故。正在局面尴尬的时候,几个年轻男女跑过来,吵吵嚷嚷的叫着白心悟的名字。
“达旦,我们今天比赛划船,一起去吧,拉姆说了,今天如果赢了就嫁给我。”一个青年男子说道。
黎萍听着起了兴致,跟着白心悟来到河边,一男一女一艘船,谁最先抢到插在河中间的竹竿谁就算赢,当所有青年男女就位的时候,黎萍也选了一艘船,白心悟远远的望着她的身影,迟迟未动。
她冲着白心悟挥了挥手,喊道:“快来啊,要开始比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