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帷幕,落霞城内因城主女儿大婚,各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城主府此刻也是人声鼎沸,沈陌好不容易从正厅敬完酒出来,此时却已是强弩之末了,整个人被家丁扶着摇摇晃晃的进了内场。
内场都是有品阶的官员,在落霞城内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些人也在沈陌的敬酒之列,不过向正厅那般敬酒,他是绝对办不到了,为今之计也只有按桌来敬,这内场的酒虽然比不上正厅的香醇,可也算是高档粮食酒,度数不低,沈陌端着杯子才敬了几桌,就感觉脚步轻浮,比之刚才更是难受。
秦月义和沈勤此刻正坐在靠近沈陌的位置,见他那样,料定他酒量已是到了极限,赶紧上前,从家丁手中接过沈陌,沈勤接过他手中的杯子,对桌上的人道:“我这七弟今日大婚,按理当是他敬酒,不过平日里家母对他管教甚是严厉,不许他出门应酬,酒量是差了点,今日我这做哥哥的就越俎代庖,替我七弟敬大家!”说完,举杯就准备往嘴里去。
“慢着!”
沈勤酒还未入口,便被坐在首位的年轻人起身喝住,沈陌虽有醉意,脑子却是清醒的很,见有人阻拦他二哥挡酒,循声看去,见是一位锦衣公子,那人面如冠玉,眉目如画,唇色微微泛红,棱角分明的脸上五官精致,光洁的额前几缕长发随轻风微微飘动,身为男人的沈陌看的竟有些痴。
锦衣公子拱手笑道:“今日是你家七弟大婚,即使他喝不了酒,也理应由他来出面给在座的各位解释,怎可让你这做哥哥的代劳?”说完,浅浅一笑,只是这笑容看在沈陌眼中却是有些不怀好意。
“额……”沈勤一愣,端着杯子一时不知道是该喝还是不该喝,却听秦月义在一旁道:“公子这话在理,本应如此……”说着,抢过沈勤手中的杯子,继续道:“只是我家公子如今已近烂醉如泥,在让他喝,怕是洞房花烛夜,新人已无心了,还忘公子见谅!”
锦衣公子呵呵一笑,道:“既然喝酒都可以代劳,那洞房也无不可嘛?”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此话一出,在座的就是痴儿都听出了火药味,一时不知该笑还是该劝,只能都闭嘴看戏。
锦衣公子笑了一阵,见没人迎合,只能尴尬的收住了笑声,道:“我看你家公子方才敬酒豪爽的很,怎的到了我们这里就如此这般,是藐视我们吗?”
沈勤听到这里,已然明白这货今天是找事儿来了,虽然不知这人是针对林家还是针对沈陌,不过王爷的脾气却是忍不住了,怒道:“小子,你想打架是吧!”说着,放开沈陌,撸起了袖管,看架势是真准备等会儿一言不合便上前揍他。
锦衣男子见这络腮胡说怒就怒,脸上笑容一收,将袍子下摆系到腰带上,拱手道:“虎狼营总军上官裕领教了!”
说完,一拍桌案就欲跳出去,眼看着内场就要变战场,身后一只手突然按到了上官裕肩膀上,将他硬生生按回椅子,便听身后人说道:“今日是舍妹大婚,上官总军如若要比武,还请等明日再说,这城主府可不是你们比武之地!”
听到这声音,场中的众人都知道是新娘的哥哥林关卿来救场了,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正当众人觉得事情平息的时候,却听上官裕在那儿说道:“林小将军,此事并非上官挑起,而是你那小舅子不敬在先……”
“行了,他已醉了,此酒就由林某代喝,你还有意见吗?”林关卿沉声打断他的话,说着,接过沈勤手里的酒,一饮而尽,这才对众人问道:“你们谁还有意见?”
林关卿是落霞城城主的独子,又掌管着城中的守城大军,他说话,谁还敢有意见?
见众人没反应,又对上官裕厉声道:“上官总军,我知道你对舍妹的情意,只是如今她已作人妇,以后就不要再多做纠缠了,今日是喜宴,若你是来道贺,我欢迎,若是来找麻烦的,休怪我不念同仁之情!”说完,不在理会阴沉着脸的上官裕,转身离去。
沈陌被他们一闹,酒已是醒了大半,想着后面还有好几十桌的酒要敬,顿时感觉胃里一阵翻腾,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贤弟……”沈陌正为敬酒犯愁的时候,晋王从正厅中出来,对他招手道,“本王内急,你陪本王去一趟吧!”
沈陌闻言一愣,这晋王上个厕所还要人陪,想跟我捡肥皂?想着,又看了看晋王那肥硕的身躯,心里一阵恶寒。不过想归想,这落霞城的土皇帝,沈陌是万不敢得罪的,只得抬腿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绕过密集的酒席,很快便出了内场,往黑处走去,城主府说大不大,与陌王府比要小上不少,说小却也是不小,他们俩走了好一会儿还没到达目的地,沈陌还真担心再找不到厕所,这货的膀胱会不会被憋炸,只是这越走,沈陌越心惊,这晋王对城主府的了解似乎比自己家还了解,他专挑人少的地方走,直到一座庭院的假山前,他才收住了脚步。
晋王背手站在假山前,抬头看着夜空的月牙,似是自语道:“五年前,本王还在中都帝都争太子之位时,有幸随使者团前往帝韵宫,拜见了华韵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