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丝余晖抹在半空,为云层涂上别样的红,像血。。
滴答在落叶上的,是血,好看的小说:。
败了。
胜利者脸上却丝毫不见欢喜,霍伊斯双眼失神地望着天,他希望看到对手的颓废和绝望,统统没有为他所欣赏到。
为什么他们还在笑?
哪怕被自己踩折腿骨,砸断胸肋,这几个人仿佛没有知觉,哪怕不停地咳着血,哪怕已经没办法笑,目中还是露出畅怀的笑意。
“够了没?”霍伊斯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前的剑伤,轻轻地问着,语气就像在商讨日常小事。
可惜他脚下的诺维奇已经没有力气回应。
老约翰的短刀没有命中任何人,斜斜地插在一旁的树干上,下边的淤泥中是乔伊的钢爪。
乔伊仅剩的那只手也已残破不堪,巨大的力量让它皮开肉绽,鲜红的血肉暴露在空气中,腥甜的血味引来不少蚊蝇。
满脸血污的诺维奇连眼睑都只能保持半开,全身上下已经找不出多少完好的皮肤,利斧切割的伤口纵横交错,远远看上去就像一团森林中四处可见的烂泥。
只有那一双眸,从半闭的眼睑中透出的,没有对死亡的恐惧,更多的像是得意。。
是的。
能够消灭掉绝大部分的咆哮战斧的核心,连带着把十数个佣兵团的精英一起,而自己的损失几乎可以用寥寥形容,这样的战绩在佣兵团这样的小范围军事组织中,绝对算是空前的可怕。
诺维奇又怎能不得意?
“真是讨厌的眼神。”霍伊斯利斧斜指。
锋刃的朝向正对诺维奇的双眼。
“住……住手!”魏玛反握着匕首,颤抖着身体出现在霍伊斯眼前。
睛目微转,霍伊斯死灰一般的眼中露出兴味。“已经逃走的人又回来送死,你也被这几个白痴传染了吗?”
魏玛大口喘着气,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霍伊斯团长大人,我很怕,真的很怕……可是该死的脚不听使唤,真的没办法。”说着,不停地摇头。
“真是喜欢鬼扯的年青人,既然你的双脚不听话,就把它们给切下来吧。”霍伊斯虽然是威胁着魏玛,眼睛却看着脚下的诺维奇。
于是他看见那一霎的触动。
霍伊斯嘴角终于泛起微笑。
“逃……”诺维奇拼尽自己最后的力气,也只能吼出蚊蚋般的声音来。。
虽然没有听见诺维奇的声音,但是魏玛却能看见翕张的嘴唇,苦笑爬上他本是阴沉的面颊。
利斧划破长空。
匕首闪亮昏暝。
两道身影在昏暗的森林中用钢铁交换着对方的血肉,霍伊斯的招式仍然是狂暴中带着绵密,但是魏玛的匕首总是能够间不容发地避开,再怎么不利的局面也能够制造出互换的场面。
伤,在增加。
血,在流淌。
血液已经洒遍周遭的大地,魏玛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在推动自己,他只知道手里的匕首变得沉重,而挨砍的感觉渐渐麻木,其他书友正在看:。
他拒绝承认是友情。
实话说,他和诺维奇之间并无深交,心高气傲如他,根本没有如何把闲置的诺维奇看在眼里,相处之下他不屑的态度更多。至于说老约翰的话,在诺维奇的眼中恐怕更没有地位,阶位和等级的差距让他从来不正眼看这个日益衰弱的老人。乔伊更只是初识而已,最大的关系恐怕也就是简单的任务来往,算是稍微有些分量的雇主。
是什么让他去而复返?
魏玛自己也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
送死,需要理由吗?
或者……不需要?
双手忽地吃痛。
匕首还有那柄新得的翼刃闪动着金属光芒,在魏玛的眼前转着圈地飞走,定格的时间中他甚至能看见霍伊斯眼中的不屑和讥讽。
结束了?
魏玛的身体悬在半空中,四周仿佛静止一般,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停止,连霍伊斯那柄利斧的虚影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这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
嘴角微微翘起,魏玛静静等着。
“想死?还早着啊。”
陌生的声音在魏玛的耳边响起,凝滞的空间急速流转,魏玛只觉自己的身体猛地沉重,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拉扯。
而霍伊斯必中的一斧则直接落空。
“是谁!”以霍伊斯的多年的战斗经验,立刻发现情况不对。
几个黯淡的身影就在不远处。
虽然是在昏暗中,霍伊斯却觉得眼睛有些刺痛,就像是直视着阳光一般。
“霍伊斯团长,好久不见。”似曾相识的声音,带着冰冷的陌生。
霍伊斯的瞳孔急速收缩,他已经想起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诺亚。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霍伊斯咽下口水,眼睛四下搜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