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面壁思过,就是不能出屋子,相当于禁足。三皇子永明在自己的房里,真个面向墙壁坐着,摇头晃脑好似在背书。不过他怀里的宫女很清楚,三殿下睡得口水都快掉出来了。说来这三皇子妃虽然是异邦公主,却贤惠得不行,并不以夫君的专宠而骄傲,反倒尽量地往他的身边挑选有姿色的宫女。她越是这样,永明就越是对她怜爱有加。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倩影跨了进来,那宫女猛地直起身,惊慌地从永明怀里挣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倩影却什么也没说,点了点下巴让她出去。宫女慌慌张张地跑了,她朝自己的丈夫走过去。永明似乎还在熟睡,可当她走到他身边时,他却猛地探出手,把她一把捞到了自己的怀里。
“我一点儿也不喜欢贤良的倩影,还是喜欢你为我吃醋。”永明的手已经不老实地在妻子身上探索起来,倩影红着脸按住了他,说:“我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谁耐烦和你闹了。”
“你说,我听着。”可是他的手却一刻也不停。
“西北军乔装成御林军的事,你知道吗?”
永明的手这下停住了,顿了片刻他说:“虽然我不知道,但是我原本也是打算带着御林军去解围的。”
“你曾跟我说过,霍子鹰是你在谪仙楼认识的,容我不客气地说一句,你们根本不是什么亲如手足,过命的交情,你们只是酒肉朋友。”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暂看不出什么异样,倩影接着说,“他为了帮你积累军功,在西北已经羽翼渐丰,可是说到底,这些军功到底并非确确实实属于你。你有没有想过……”
永明转过头,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他总是感觉,霍子鹰与他并非普通酒肉朋友那么简单。他因为母亲的身份,即使低声乞求也要不到一丝关注,而霍子鹰同样是个无人问津的落魄王爷。说不争天下,一生酒肉足矣的是自己,说要夺取王位,君临天下的也是自己,而霍子鹰从来没有半句废话。与他风雨同舟了这么多年,现在等他什么都办妥了才来说这风凉话,实在太卑鄙了。可是永明明白倩影的意思,也知道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你不要逃避,我要你切切实实地想一想。他手上的那支军队,现在正乔装成御林军驻扎在西山,你可以名正言顺地接管过来。或者他就是为了让你接收才专程这么做的,这样想也许会好一些。”
“问一问子鹰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夫君,如果他真有私心,你什么都问不出来。但是他手里的军队,你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私下里,你们可以是兄弟,但在大事上,你们仍然是君臣。我的话很刻薄,但都是为你好。”
扶持过一任皇帝的人,看什么不透彻?撇开一切人情世故来谈大局,怎能不刻薄?他并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但现在着实有些为难。倩影锐利的眼神正盯着自己,他知道必须要做些什么。不过他有自己的做法。
谪仙楼,谪仙楼凝碧绿牡丹,那是多年前花魁的房间,但现在已经空着了。当年绿牡丹正当红的时候,永明十八,霍子鹰只有十三。长的比女人还水嫩,屁大点儿的孩子居然也敢到谪仙楼这种地方,让永明大为惊诧,玩心大起。他们打赌,谁能先一步一亲花魁芳泽。斗钱,斗酒,斗武,最后斗无可斗,还是绿牡丹出了个题,看他们谁能逗得她笑起来。
若是当年那场赌有胜负,他们也许就到此为止了,但刚好它就没结果。因为绿牡丹死了,自然不可能再笑得出来。从那时到今天,似乎已经过了十多个年头,有上将之勇的霍子鹰在他眼里,还是跟当年那个十三岁少年一样,笑得轻狂。
“喂,老三,发啥呆呢?”
永明回过神来,说:“我在想我们当初刚刚认识的时候,真悠闲,绿牡丹的死都能成为最大的烦恼事。”
“是啊,那个时候难受得叫一个抓心挠肺,现在想想,死个把人算什么。”。
“子鹰,现在人年长了,就会瞎琢磨一些事情。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跟我这么投缘?”
“所谓臭味相投,你我既然在谪仙楼认识,自然是只除了稀罕美酒以外,就是稀罕美女。你看看你当时为了北越公主急色的那个熊样,估计永琳敢再拦阻一下,你能生撕了他。”
“说的也是。你我都是身份尊贵,却不受重视,本来早就放弃了争权夺利,人生当中除了美酒就是美女。但是你架不住那个美女太美了,你争了一次,就必须一直不停地争下去。”
霍子鹰喝了一大口酒说:“管他那么多,争得到就争,争不到拉倒!”
“呵呵,还是你深得我心。”
“滚蛋,少肉麻!”
永明长叹一声说:“可是你我之间这种如胶似漆,难以言表的感情,别人没法懂。不然,你以为你公然带领西北军乔装潜伏在京城郊外,是一颗脑袋够砍的罪?”
霍子鹰笑了笑说:“我也不是没事儿找抽,把自己的老本搬到京城外面来。只是你得到了御林军的统领大权之后,那支见不得光的部队怎么也要洗一洗才能拿出来。炎西王太死板了,因为上次蛮族公主的事情,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