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不知醒来的时候嗓子干涩得几乎说不出话,好痛,她觉得自己像被拆开重新组装过一样,手脚都麻木无力,不听使唤,怎么她还躺在这张木床上,旁边睡的是谁?
“香宁。”她吃力的动手轻轻推了推身边的人。
一张Q到不行的可爱小脸从被子里冒出来,是个小孩子?
“无忧,你醒了?”江不离握住她的手,激动得都快哭了“来人,快去叫御医大人过来,就说无忧皇子醒了。”
“咳咳咳咳水-”熊不知被他的话刺激得剧烈咳嗽起来。什么御医?什么皇子?难道她穿越了?!
婢女马上端了杯热茶过来。熊不知一杯茶没喝完,屋子里就来了一群人。
御医给纳兰无忧把脉之后面露喜色:“上天垂怜,皇子已经无大碍了,只需再好好休养些时日便能活动自如。老臣这就进宫禀告皇上这个好消息。”
“有劳御医。”
“国丈大人多礼了。”
御医走后,被称作国丈大人的中年男人坐到了床边。
原本躺在床上的江不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穿戴整齐站在了房中:“父亲,无忧似乎还记挂着墨家的丫头,他醒来时嘴里念的就是那丫头的名字。”
“果真是个痴儿,他能活着已是万幸,以后我会派人跟着他,防止他再见到那丫头。”
国丈大人坐了一会儿才离开。江不离吩咐厨房做了些清淡的粥,和小菜送来给纳兰无忧吃。
熊不知的确蛮想过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可这代价也太大了。她吃完东西,就犯困,临睡前研究了下自己那双白白胖胖的小手,敢情这皇子是个小胖子。
吃饱,睡好,新的一天来临。熊不知终于觉得这副身体慢慢认可她了,动动手,动动脚,扭扭脖子,头好痛。对着盆洗脸水一照才看清她现在的长相,唇红齿白,五官分明,撇开婴儿肥不谈,好歹算得上一个清秀的小胖子,仔细看看,很像她发了福的缩小版呢。
“无忧,你怎么下床了?”江不离表情严肃的说,哎,每次看他这么说话,熊不知都特别扭,六岁的小朋友牙都没长齐,怎么说话活像个小老头子。
“我,我想嗯嗯。啊,我想如厕。”她想到了一个很古典的词汇。
“如厕?”
“人有三急。”
“无忧,你是不是摔傻了?”
“我真的很急,要尿在裤子里了。”
“无忧,你好了,你不傻了?”
“你一会儿说我傻,一会儿又说我不傻,哎呀,我要拉屎,这么说,你明白了吗?等我拉完,我们再讨论我傻不傻这个问题。姐姐,茅厕在哪里?”熊不知拉住门口的一个婢女问。
谁知,那婢女支支吾吾了半天,忽然拔腿就跑。
“无忧,我带你去。”江不离镇定的领着纳兰无忧往前走。
等熊不知从厕所出来,院子里已经站了一群人。唧唧喳喳的,像扎堆的麻雀。等他一出现,大家就都安静了。
国丈大人抑制住狂喜的心情,小声的问道:“无忧,我的好外孙,你还认得我吗?”
“外公。”熊不知脆生生的喊了句。
“那我是谁?”江不离很期待的望着他。
熊不知努力回忆着前天江不离说过的话,他叫国丈父亲,他是国丈的外孙,这个关系真是纠结,她勉强露出笑脸,冲着眼前六岁的小屁孩恭敬地叫了声:“舅舅。”
“不对,你以前都叫我三舅。”
“三舅。”
“无忧,你真的不傻了。”江不离抱着纳兰无忧的腰,硬是踮脚摸了摸他的头。
弱智皇子从树上摔下来后忽然不傻了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每条大街小巷。与此同时,墨老将军最宝贝的孙女突然病倒的消息,也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那天诱骗纳兰无忧出府的官宦子弟里就有穿上男装跑出来胡闹的墨香凝,她凭着自己那几招从父亲和爷爷那儿学来的功夫征服了那一帮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俨然成了他们的头,以欺负纳兰无忧这个一见她就流口水的弱智皇子为乐。她看到纳兰无忧从树上掉下来摔得鲜血四溢的那一幕似乎受了惊吓,回去后便大病一场。
墨家厨房的烧火丫头说,墨小姐病好之后忽然变得文静了,整日在书房里写写画画,弹琴刺绣,慢慢有了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休养一个月后,纳兰无忧的伤差不多好全了。熊不知,在厕所已经确认了自己的性别,突然变成个男的,多了点东西的感觉真是很不习惯,她好想香宁。
不知在另一个世界还会不会有人记得她。她的灵魂到了异世,躯体是被别人占了,还是变成植物人?慕容爸爸会伤心吧。香宁又去了哪里?熊不知的心好乱,从此以后,她就变成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