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娘,这府邸今日收拾得真干净呀。”嗲得令人发软的嗓音从前院由远至近而来。
登时有人回道:“是呀,看来家里又多了几碗饭。诶,那不是管家吗?你旁边那丫头是新来的下人吧,还愣着做什么,不赶紧到厨房去做饭!”
贾伯正急着回话,我捏住他的手腕,同时挺直腰板回头淡笑道:“士别三年,二娘,大姐,别来无恙呀。”
“你……原来是你!”泷晴微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凤眼微挑,嘴角上撇,哼笑道:“当是谁呢?原来是妹妹呀,三年不见瘦了不少,生活肯定艰苦了。啧啧,穿得这么寒酸,弄得姐姐刚才眼拙还以为是哪个低贱的小人呢?”
以为只有你会话里藏针呀?我淡笑道:“是呀,姐姐,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小人披了龙袍还有几分像太子,更何况是那些小妾小人穿金戴银也跟着人模人样,摆起大家闺秀富贵夫人。”
“泷霜轻……你!”泷晴微怒吼道,十指纤细抵着我颤抖不停。
我掏掏耳朵,撇嘴道:“我知道我的名字,不用你提醒。大姐,我一直都不知道你是这么崇拜我,嘴边日夜挂着我的名字,嗯,我好感动呀,爱死你了。”爱你去死呀!
“晴微,别跟这种不三不四的人讲话,有**份了。”这原先沉默的林氏二娘终于插话,二比一打算仗势欺人呀。她高傲地瞥我一眼,鼻孔瞄着我哼气道:“像这种不顾廉耻当街向男人示爱的女子,丢尽咱们泷府的脸,被人拒绝活该。不修妇德,才两日又离家出走,说不定跟哪个野男人私奔,现在被人玩完了就丢弃了,哭着回家死皮赖脸了。”
你娘的,这骂人不带脏字的话说得还真顺口呀。我环保双臂,斜眼倪她:“人模狗话。”
“你这是什么态度?”二娘叉腰,戴满戒指玉环的手抵在我鼻前,呸一声,哼道:“真是反了,不过是个没人要的臭丫头居然敢这样跟老娘我讲话?”紧接卷起袖子,好闲养出的白肉手臂挥起拳头就要打,“不让你知道点厉害,你的鼻孔还朝天了,不知道这个家是谁做主?”
“你敢打我?!”看这架势,我也火了。“单挑还是群战?”今天不亮点手段,自己以后在这家还怎么混!
贾伯连忙堵在中间劝架:“都是一家人,何必动手动脚的?”
“谁跟她是一家人?”我咧嘴道,“一介泼妇!”
“老娘我更呸!”二娘仰天呕出痰就要朝我吐来,我连忙转身闪过。她将腰间绫带扯下,摩挲拳头推开贾伯靠近,“你这小贱人跟你娘同个德行,让人看了就恶心。”拳头当头而来,我伸手捏住她的手腕推向另一边,抬脚勾住她的大腿就要摔跤。哪知她回身禁锢我的双臂,我用劲不得,两脚被她那猪蹄狠狠跺了几次。
疼呀!我挣开她的手扭到背后,她忽地像牛怪叫,我抬脚就要踹过去,一声怒喝带着些许惊慌吼道:“你们在干什么?”
我回头望一眼,发现弓腰八撇须、抚着富态肚皮的猥琐老爹正跨过门槛匆匆走来。在他身后还站两个非富即贵的公子,为首的约二十,面皮白净,仪表堂堂,只是眼神闪烁不定,显然是个工于心计的人。右边那个年岁轻点,大约十**岁,玉面朱唇,英姿飒爽犹酣战。
两人幽幽望来,嘴角挂着玩味不屑的傲慢。
二娘趁我分身挣开,大姐顿即长裙曳地,衣带飘飘地迎上去,眼神忧伤盈盈下拜:“晴微见过王爷。”说罢扭向怒指而来的老爹,粉唇微颤,眼波流转煞是动人。“爹,你先别生气,妹妹只是不懂事才会以下犯上。”说着说着,眼瞳竟雾气潮生,“是我当姐姐的没教好,爹,你罚我吧。”
苦肉计,原来是有镶金的小绵羊在呀。我拍拍手,歪头看向奔过去添油加醋的二娘,两人争先揽罚,可字句尖头一致刺向我。贾伯在旁不住轻咳提醒我上前辩论,我懒得去解说什么,朝他挥手便朝后院走去。
“霜轻,你给我站住!”猥亵老爹忽地怒吼道,见我懒得停下,三步走来扳着我的肩膀正对他。他垂眉瞪眼,“王爷在这,你怎么连请安都忘了。还有你穿的衣服,肥大招风的哪有女孩家的淑女风范!”他揪着我的袖子四处拉扯,只差没撕裂泄气。我抿抿嘴,不情愿道:“爹,这是我在山上穿的道袍。家里的衣服都小了,穿不下。”
“那不会赶紧做几件?”老爹筋了筋鼻子责骂道,又忽地挥袖摇头说算了,然后揪着我往那站着干等的四人走。“先给王爷请安,若是冒犯了,你准吃不了兜着走!”
“老爹……我不要!”我反攥着他袖子往后拉锯,虽然老爹缺点不计其数,但血浓于水,天底下就他将我当小祖宗供奉着。他提眉,眯起的眼登时变大,我得寸进尺道:“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他无奈道:“都依你,小祖宗,你现在赶紧给我死过去。不然,我杖打三十大板!”喝,还敢恐吓我!我轻扬眉头。
二娘已因老爹极度偏心点气出内伤,她负手挺胸,咂嘴怒瞪而来。我皱鼻回笑,暗自用口型道:你、奈、我、何!她脸色一绿,打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