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因为知道,他有断袖的盛名,而是一种很奇怪的情绪,这种其实不想躲,但是又躲得毫无理由的无力之感,连她自己都弄不太清楚。带着这样一种莫名的情愫,连初得鱼肠剑的兴奋和激动,都叫她隐隐抛在了脑后……
眉梢微蹙,裴木殷挪着步子,从中军帐走出,夜风呼呼吹来,几颗沙砾顺着风势扑在她的脸上,浅浅划刻出一丝痛感,她偏了偏螓首,举起袖口挡风沙,不料在余光一瞥中,揪住了风中衣袂飘决的嵇宋。
他靠在中军帐外的拴马木桩上,一副宽大的衣袍在风中翻飞,月色皎洁,穿针引线的勾勒出他的身形,同样是独身一人,可裴木殷却丝毫没有在他的背影中,品出一丝寂寥之味,反而隐约觉得,嵇宋很适合这样天地浩大,我自孑然的独处之境。
她挪着步子,朝他走近了几步,勾起一抹笑意:“嵇先生好兴致,一人在此赏月?”
嵇宋闻言轻笑一声,偏了首,眸色带笑:“没规矩,不知道喊一声师傅么?”
“只有师傅称谓,可我并没有待师之心,先生也肯听得?”挑了一个不错的位置,她挨着嵇宋靠下,将目光也投向那无垠的月池星河。
“那又何妨?我听我愿意听的话,做我喜欢做的事,生已有如此多的无可奈何,何必再拘泥这一些芥末小事?”
“……师傅果真是天底下最潇洒的人”
“呵,或许正好相反”
星河闪耀、明灭皆在他的眸色之间,一股淡淡的惆怅流连与月色浮光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