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军身边的那个少女，同样冰冷而毫无感情的眸子，此时此刻竟然连杨军也是如此了。
肖洒略怔了下，好似觉得杨军与那少女应该是一体的，可如今却只见了杨军而不见那少女踪影。
肖洒摸了摸头顶那撮小黑毛，大呼了口气，道：“为什么是我？你花五千块钱在这个城市里随便都能找到一个比我好的。照顾人可不是我的强项。”
“如果你再问为什么，我会割下你的舌头，反正这并不妨碍你照顾他！”杨军冰冷地道。
“你最好还是跟我说说好，对于我这样贱命一条的人，利诱可以，威逼是不行的。事业一事无成，老早就想过自焚了，还怕什么威逼么？”肖洒道。
杨军看了肖洒一眼，好似他的这种口气那么熟悉，那不正是曾经自己的自暴自弃最经典的台词么？
“哼！因为我不相信这个城市里的人！还有……我对你知根知底。你是个贪婪的人，但胆小如鼠，不善隐藏。”杨军说完，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杨军想要肖洒照顾的人，是在南华公园外别墅一区的张大雷。
这里坏境优美，空气清新，更重要的是都是有钱有权人居住场所，像肖洒这等的三等平民身高三等残疾，还真的只有梦过没有见过的份。
肖洒随着杨军来到这栋二层别墅内，与轮椅上的张大雷几句寒暄之后，便被杨军支开去打扫楼下的卫生。
“你信得过他么？瞧他样子挺猥琐的，而猥琐是表演者最擅长的演技。前面两个不正是这样么？”张大雷对着背靠墙壁的杨军，道。
杨军嘴角噙着一抹暖心的笑意，呼了口气，道：“这小子是如假包换的猥琐男，我对他倒是放一百个心，他为了攒钱把苏可可娶回家去光宗耀祖，帮人看公厕已经有了半年时间。”
“哦！”张大雷微微颔首，随后眼中一变，声音也低沉了半分，问：“那……那之前那两个想要我命的小黄和刘梦呢？”
杨军默不作声，嘴角噙着一抹略带讽刺的笑意。
“你把他们杀了？”张大雷目光咄咄看着杨军，心里不由泛出一抹冰冷的疼痛，“军哥，如果你父亲看到你这样的话，他……”
“不要再提他！”杨军打断道：“死人是不会有眼睛的，只有活着的人，才会感受荣耀与屈辱。为了不受到屈辱，只有让别人受到屈辱，甚至让他们死去，尸体是不会给人屈辱感的。”
当杨军说完，心里某个部位忽然跳了下。
张大雷眼中闪出一抹黯然神伤，低低地叹了口气，道：“军哥，我知道，这不是真正的你！你只是为你所做的找一个合理的借口吧，但是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不过……或许，西域鬼王只是为你开了一张空头支票呢？他根本救不了她，而是在利用……？”
“不要再说了！”杨军重重地打断了张大雷的话语，只是这在张大雷看来，却是杨军近乎央求一般不想触及那团他心灵中最深处的伤痛。
杨军眼眶微微发热，坚定地道：“不会的……她一定会醒来的，没有本少爷的允许，她怎么可以死去呢？”
“可半年啦！你为鬼王做了多少事？杀了多少人？而他最初允诺你，一个月就可以把娟子身上的蛊毒驱除干净，可一而再再而三地以各种理由延长时间。现在一晃就是半年，娟子还躺在冰冷水晶棺木里，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或许她永远也不会再醒来了呢？”张大雷道。
“鬼王说过，再过三天！娟子就会醒来！听到了么，大雷子，是三天！不会在延长了！一定不会！”杨军，道。
“可如果三天之后，她没醒呢？”张大雷问道。
“那我就杀了他，把他大卸八块！”
张大雷哼了声，他嘴角噙着一抹讥讽，道：“你不会的！你说了很多次，可最终还是向鬼王妥协，你不会放弃一切可以救醒娟子的方法，即便是些看起来很荒诞的方法。”
杨军蹲下身子，泛红的眼睛看着张大雷，道：“我们都应该对娟子有信心。她不是寻常人，她会活过来的。只要我们按照鬼王说的去做，他一定不会不管不顾，而是想尽一切办法救醒娟子，你也听他说过的，娟子在他心中的地位，仅次于他的师傅‘幽灵圣母’，他绝对不会眼看着这么强大的女人死去的。”
“死去？”张大雷两眼发红，好似触及到那根敏感的神经一样，“难道你认为没有心跳，身体冰冷的人还没死么？军哥，接受这一切吧。某些事情，人迟早要面对的。我不想看到你现在这样滑落罪恶的深渊里，如果娟子还活着，她一定不愿意看到你现在这样！”
杨军慢慢站了起来，表情有些木然，转身出门的那刹那，背对张大雷，道：“你是娟子的亲哥哥，你应该和我一样爱着她，祈求神明保佑她从昏迷中醒来。”
张大雷楞了一下，好似在想，杨军什么时候知道他与陈娟的关系的，不过随后又低低叹了口气，看着摆在桌上的报纸，头版头条，“西郊墓园发现两具尸体，皆为男性，死于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