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军的监察工作进行两三天,不过刘三刀这老狐狸却深居简出起来,往日里三天两头要么是去皇朝大酒店淘原装处女,要么是与几个一身西装领带的人面牲口去舞厅酒吧。偶尔几次露面也是从车上下来不过还带着灰色面罩,杨军就更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还想方设法靠近了,毕竟对方不是一般狡诈的狐狸,而是可以称之为疯子的天才。
既然刘三刀不出来,那么杨军就去找他。
三爷的人马暗下早已通好了关系,刘三刀对面那一家三口,这天上午悄无声息地离开,转而,搬家公司又无声无息把杨军家里的各种有用没用的东西都往这房间内塞。
“这可能是长久战,但不入虎穴不得虎子。”杨军对着身后的陈娟道,“老子就跟这老狐狸杠上了。”
这房间不大不小,两室一厅,刚好容得下一男一女。
陈娟立在门口,怀内抱着一只黑色的小猫,浅浅一笑,道:“少爷,狐狸虽然狡猾,但是在王者面前,不足为道。”
“王者?”杨军仰面一笑,道:“王者指的是我么?”
陈娟手中的黑色小猫古怪的眼眸内忽然生出一抹寒意,小猫‘瞄’的一声,从陈娟怀抱内跳开,缩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
陈娟道:“是的,少爷。”
不冷不热,淡定如初。
这天下午,杨军还特地拜访了下德叔,是想弄清楚关于刘三刀的孩子小刀事情。
德叔扫了眼杨军,冷哼声,道:“你够狠么?”
杨军微微愣了下,这好似第一次见到三爷之时,三爷问他‘你敢杀人么?’若是这个时候,他或许回答‘敢’,但是初出茅庐的他,那时候有点心神恍惚的畏惧。
德叔现在这么一问,杨军却报之一笑地回敬德叔,道:“杀人倒是没问题。”
德叔脸上那抹轻蔑以及让人猜不透的微笑还在,他道:“那如果你下手的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呢?”
杨军愣了一下,坐在餐桌前的他微微倾倒眼前那瓶开了的红酒,杯子慢慢溢满,然后溢出。他的双手在发颤,他的心脏在剧烈澎湃,他的脑袋乱七八糟,思绪乱飞。他没有回答地将那满杯红酒灌入口中。
德叔倒是没有继续轻蔑下去,长吁了口气,望着杨军道:“如果你要从那个孩子下手,那么你一定要狠。”
杨军望着德叔那双好似要从眼眶内跳出来的眼眸,微微怔了下,他问:“怎么?这孩子有什么特殊之处么?”
德叔冷冷一笑,不嘲讽也不似轻蔑,就是那么一种随意,他道:“那孩子,比你狠。”德叔眼睛微微发红,一杯酒没喝的他此时却好似有点酒性发作,右手一甩,眼前那大瓶红酒就摔在地上。
“啪啦”一声,血红如潮的液体喷涌而出,地面上只剩下一茬一茬的碎裂玻璃。
整个小店微微有些躁动,不过当那些人把目光投在德叔脸上之时,那种躁动就更加狂热了,德叔在这一带自是无人敢惹的主,惹不起总是逃得起,那些人一瞧见德叔微微发红的眼睛,本来还饥肠辘辘,瞬间就无心饮食,付钱转身离开。
杨军看在眼里,但是也不知道德叔为何一谈及那小孩就忽然变了个人,平日里便是那些毛头小子跳梁出位,德叔也不会这么失去体面,两眼发红。
杨军暗暗喘了口气,问:“德叔,怎么了?”
德叔目光落在脚下那碎裂的一片玻璃,他食指中指夹着一块两寸到三寸长的玻璃茬,瞪了杨军一眼,道:“你可知道这东西也能杀人么?”
杨军眯着双眼,道:“如果从偏左胸三寸的胸骨侧刺下去,可以到达心脏致人死亡。”杨军毕竟是拳王之子,对于人身体构造还是有所了解。
德叔道:“他就是用这小片玻璃,终结了跟着我出生入死的两个兄弟。”
杨军不免心头猛然一动,带着愕然的尖叫道:“怎么……他才八岁……”
德叔没等杨军说完,又是一声长叹,道:“其实,三爷最开始是叫我去拿刘三刀的资料的,我想,刘三刀是老狐狸,没准在自己没动他之前,就把事情捅到了警察局。于是我就动起了刘小刀的主意,虽然之前也听说过那小孩不是善茬的道上传闻,但是毕竟只有八岁,心想也掀不起什么浪花来。”
…………
这天下午,阳光一片和谐,刚刚从车上下来的德叔有点不适应眼前那些玩耍嬉戏的小孩子的纯洁天真。
德叔对着身后两个西装革履的魔镜男,道:“你们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做丧心病狂了点?”
那两个魔镜男相顾一眼,随后点了点头,道:“不丧心病狂,怎么能办大事?”
德叔眯着眼望着天空那一片蔚蓝,道:“是呀,仁慈能当饭吃么?当年我饿肚子的时候,当年我光着脚丫子满地打滚的时候,当年我半死不活的时候,怎么没有几个仁慈的大亨来接济我呢?”
当德叔把目光从天空那片蔚蓝缩回来之时,瞳孔之中要多寒冷有多寒冷。
三个中年男子走到一群嘻嘻闹闹的孩子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