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可不就吃了大亏了。蟠儿在炕上躺了这两日,我是再不敢同人争什么的,只盼着他好好的起来罢。姐姐也莫恼我软弱,我这里备了一份厚礼,那林家不管怎么说也同姐姐沾亲带故的,姐姐就叫琏儿替我走一遭吧,咱们不求别的,那王爷若能饶蟠儿一条生路,我也就再无他想了。”
王夫人叹息一番接了薛姨妈的礼单子,心里兀自觉着那林家姐弟凉薄,事情出都出了,竟是把人打个半死再没了声息,若是他们看一点儿亲戚的情分,也不能这么狠绝的。然而想着那王爷的身份又没别的办法,只能说叫贾琏去给说和了。
薛姨妈见王夫人果然不知内情,也不好再说别的,就算她真是装出来的,好歹接了礼单子也算是给了她一点希望,姐妹俩又闲话了一回,便早早的回了梨香院。薛宝钗听了薛姨妈的话,看了那张借条也无作假,便点头道:“姨妈定是不知的,老太太同咱们毕竟没啥情分,这事便再别提了吧,好歹咱们都得咽下去。如今哥哥伤成这般,咱们在人家屋檐下,以后有什么事情还是得姨妈给出头,就当花钱给哥哥买个康安罢了。”
薛姨妈心里堵得慌,叫人伺候着换了衣裳,一刻也没闲着便去了王子腾府上,此时王子腾尚未下朝回府,她便陪着那王子腾的嫡妻刘氏又闲话了一回,直待得日头将落时王子腾方回了府里。
王子腾听了薛姨妈真真假假说了一回,一听是惹了那睿亲王,又想着薛蟠一贯的脾性,便已大概的明了了内里的原委,见薛姨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只管诉说委屈,总算明白她怎么就把个儿子养成了那般不知天高地厚的乖张性子了,不由冷笑道:“你当我也是那内宅里的妇人,什么也不知道呢,随便你信口胡说,你这是要来找我给你求情呢,还是要叫我去送死的?我是你亲生的哥哥,有什么话不敢真个儿说的,给我来灌这迷糊汤?!你要这般说辞,你家蟠儿的委屈我可正经担待不起,你还是另请高明去吧!”
薛姨妈半截话没咽下去,被王子腾这么一通斥责惊得呆了半晌方回过神来,诺诺道:“我……我说的都是实情,好哥哥,你外甥现在还躺在炕上动弹不得呢。”
“都是实情?”王子腾冷声道,“你知道那睿亲王是个什么人?睿亲王三年五载的不上一回朝,但是不论在军中还是在朝堂之上,无一人能出其右的,你觉得那是随随便便欺凌弱小就能得来的?那是人家一回回用命拼来的!去山东之前我整整在府里歇了个把月,若不是睿王我能有今天?到了你家蟠儿身上,人家便成了那仗着身份欺凌人的纨绔了?远的不说,睿王在云南五年,昆明城里的老百姓给建了一座功德碑,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你看看当下那皇亲国戚的,除了睿王还有哪个敢担这等风头的?蟠儿什么性情我是不知道吗?你还在我跟前弄鬼,你觉得那睿王府的门槛是随便谁都进得去的?你便实话同我说了,也不见得我能给你出上力,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若是真有机会,在王爷跟前一句话说得不对,不说蟠儿了,便是我这个官途只怕也就到了头了。”
薛姨妈听得一怔一怔的,半晌方梗着脖子道:“他……他也就是个王爷,姐姐家大姑娘还,还是贵妃呢。”
“也就是个王爷?!”王子腾甩袖冷笑道,“你觉得你又是什么?你家蟠儿是什么?那不是贵妃是妃,差了十万八千里去!我实话跟你说吧,别说一个妃子了,便是当今的皇后,也不及那睿王一根手指头。你既这般能耐,又来找我做什么?叫你那外甥女给你做主去!”
薛姨妈见王子腾甩手要走,终是急了,不得不松了口道:“我,我真的没同哥哥说谎,蟠儿如今一句话都说不得,那跟着的小厮都说是睿王蛮横无理在前才打起来的。不说别个,林家那哥儿连情分都不计,眼看着把蟠儿打成那般,我这心里的苦还能同谁说的?哥哥,我不过是同你诉说诉说罢了,哪个敢叫你真去同人家理论的?我也知道那睿王是个惹不得的,你好歹的给蟠儿说说情,他只要别再找蟠儿麻烦,我也就不求别的了。”
王子腾见这妹妹实在是护短又没道理,也再懒得同他分说了,只厉声道:“我助他一回两回,却助不得他一辈子,你就好生的宠着吧,谁都觉得自己家孩子是好的,可你也稍微过过脑子,你只觉得我说了蟠儿你心里不痛快,你也不想想人家一个堂堂的王爷是能给你当街戏耍得的?没要了他的命已经是给了他天大的恩典了,只怕里头还是有林家那小公子的功劳。那个才是王爷心尖上的人,人家一个眼神比我求半天磨破嘴皮子都管用,到你嘴里还得了那么一番说辞。你既这么着想,我也说不得别的了,不过我奉劝你一句,这天都之地正经不比那小小的金陵,你也好生的想想那些人可是惹得起的?我就给你透句实在话吧,那睿王最是个心胸宽大的,既然当下没奈何他,定是不会再追究于他了,不过这事要是叫皇上或者上皇知道了,别说你家蟠儿,便是我也得吃不了兜着走,咱们家也就算彻底到了头了!”
薛姨妈被最后这话吓得不轻,这才再不敢说什么,只留了礼单子叫王子腾无论如何想想办法,王子腾也没了心思再教导于她,当下便打发了她回去,却是开始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