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掌拍在桌上,冷声道:“胡闹!朕锦衣玉食的养着他,叫他浪费朕的粮食吗?马上给朕传来,今儿个要是不来,以后也不用再来了!”
所有人都有些愕然,皇上竟然发作睿王,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这些日子来睿王声势正盛,那府门前几乎要被各地送礼的官员派来的各种伪装之人堵死了,睿王处事到底已是够小心的了,不过到底还是等来了这日啊。
所谓伴君如伴虎此话一点做不得假的,皇上想要发作谁,就是鸡蛋里也能挑出骨头来,也就是睿王那性情,若是换做旁的人,随便装个病也能装到皇上换了旁的人去云南。况且,睿王做事实在是太过认真,去把南安王弄回来也罢了,在云南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到底是嫌他命长呢,奄奄一息的被抬回来,还不是照样被惦记着?
徒泓这日上朝无事,看起来就是找茬来了,问了睿王问林海:“林海告病一个月,朕又恩准他多歇了一个月,怎的到如今还歇上了瘾了?一个两个的都不上朝,是叫朕有事了上门求他们去吗?”
列位臣工乖觉的无人应答,林海是睿王唯一的心腹,这事儿所有人都明白。徒泓觉得这感觉不错,那话头便刹不住了,抑扬顿挫的道:“如今天下不宁,金陵水患多日不减,英王小小年纪就担起重任独自前去赈灾。云南时疫刚刚褪去,民不聊生,急等着朝廷的粮银。山东雪灾万里飘白,三个月来天地冰封,哪一个来替朕解忧?朕这般日日悬心,夜里三更不得安寝,朕问起时你们都说的什么?请皇上定夺,听凭皇上圣裁,皇上英明,皇上福泽深厚,皇上庇佑我大夏江山,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上下嘴皮子碰碰,一个比一个的舌灿莲花,这些话朕也会说,谁来同朕换一换这位子,朕哄的你日日飘飘欲仙!但是,但是!朕要你们为的是解天下苍生,为的是替百姓谋福,为的是按国计民生!朕一个人能做多少事?朕便是一日十二个时辰在这里打转,左不过短短数十年之谋,你们觉得朕那么想要万岁万岁万万岁?朕想要的是亲眼看到国泰民安,看到朕的子民衣食无忧,看到无论走到何处,孩童脸上挂着的都是笑意,身上穿着的都是暖衣!如若这一日就在眼前,朕便看一眼当下死了也再无遗憾!列位臣工,你是十年寒窗方立在这个位置上的,你还记得当初的梦想吗?你还能回忆起那时的抱负吗?别围着睿王打转,也别围着朕打转,把你的目光放在朕的子民身上,用你的行动告诉朕,你痛恨那些国之蛀虫,你胸怀天下不畏权贵,你能叫百姓得一方安逸,你能叫朕睡一个无梦的安眠!”
“皇上,睿王到了。”夏守忠见外头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适时打断了徒泓没边的淡话。
徒泓摆摆手,一脸苦大仇深的道:“朕乏了,退朝吧,叫他乾清宫跪着去。”
“是。”
徒泓回了乾清宫,见徒晏没在跪着却在他的龙榻上正闭目养神睡得安逸,当下看他那惬意的样子就想干脆扑上去算了,冷冷道:“起来,朕叫你跪着的你咋躺下了?连个样子也不做?”
“做给上皇看吗?”徒晏闷闷的走到外头跪着去了。
于是这日林微来到皇宫,听说那英王去了金陵皇上宣他乾清宫见驾,便打了个转儿来了乾清宫,然后看到徒晏跪在外头,傻了。
“先生?”
徒晏听到是林微过来,抬头看他一眼只叫他进去,林微忐忑的进了殿,脑子里却只有一事,皇上终于要收拾徒晏了?
“来得正好。”徒泓道,“如海身体如何了?”
林微道:“不大好,如今已是极少出来走动了。”
徒泓那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叹道:“朕养一得用之人耗时这么多年,竟是这一番……夏守忠,你再吩咐两个太医往林家去看视,一应所用都选好的,不必事事请示于朕,只给朕把人早些个医好了便是。”
“奴才遵旨。”夏守忠听了便忙出去安排,徒泓又道,“对了,九叔没晕过去吧?叫他差不多就进来吧。”
夏守忠:“……”
皇上你好歹有个首尾,这才不过两句话的功夫。
徒泓盯着徒晏施施然走进来,视线在他膝盖上扫来扫去,道:“痛么?该叫人先放个垫子才对,用不用上点药去?”徒泓回头看一眼林微,勾唇坏笑道,“你不惯叫别人伺候,就叫林微给你揉会子。”眼看着林微很快就身份大白了,徒泓觉得如今要尽快欺负他,突然多个皇叔的感觉实在是不能接受。
徒晏道:“哪里这般不经了?皇上有事吩咐只管说便好。”
“山东赈灾之事,事关百姓生死,朕本觉得如海倒是个可靠的,可他如今身子不好,不若这次春闱叫他主试?”徒泓道。
徒晏翻他一眼,无语道:“林微就等着下场呢,你叫林海主试?”
徒泓撇撇嘴道:“到那时你还查不明白吗?要那玩意儿做什么,朕赏他个爵位便是了。”
林微:“……”人家想考试啊,那可是林海最大的支撑!
徒晏怒道:“他没日没夜的读了这么多年,你说算了就算了?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