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奶饽饽赏臣几个吧,快要饿死了拿什么翻天。”徒晏觉得还是吃饱了赶紧溜的好,这回事情跟他有关,要是再装兄友弟恭,非得叫徒泓扒他一层皮不可。
徒泓最是喜欢徒晏与他心意相通的,这场戏演得他前所未有的满意,此时哪里还有在金殿之上的那种憋屈劲儿?吩咐丫头给徒晏弄了吃的来,一边饶有兴致的看他细细吃着一边愉悦的笑道:“朕就知道,只有你是真心对朕的,你且安生的回府里呆着先,等朕收拾了他再出来玩儿,不!上皇那儿你可得多给朕撑着点,他对你的事比对朕的事上心得多,所以无事时多去宁寿宫溜达几遭,就按着今儿个这套路来,连朕都敢砸,你要砸他几回,朕保准在他回过神儿之前把二皇叔弄去金陵养老,朕真是受够他了全文阅读。”
能保住一条命也算是对得起老二了,徒晏觉得再多的他也做不到,老爷子如今虽说越发的心软了,不过大事上头还是明白的,不然也不能放开了叫徒泓折腾,只要留下一条命,上皇就算不痛快也不会真跟徒泓过不去。徒晏打定了注意,便想着应该再给皇帝稳稳心,只有他越是不放心,徒泓才能越对徒旻不上心,于是脸上不见喜怒的道:“不管远近,皇上还是叫他安生点儿吧,最好送去守皇陵什么的别再跟外头有往来,就依着他这疯魔的劲头,你不怕我可是怕了,说不得哪一日真被这帮人踩碎了呢。”
徒泓果然更加的心情舒畅起来,笑道:“你还知道怕呢?朕把心挖出来给你看看?”
“皇上说笑了。”徒晏忙道,“既如此,你动作可利索点,拖久了不用你动手,老爷子定能废了我,我这命可就托付给你了。”
二人一番合谋终算皆大欢喜,徒晏这才身心俱疲的回了府里,其时已是日头偏西了。当皇帝不容易,当皇帝的兄弟叔侄更不容易,徒晏觉得他还是得找个借口离这混蛋皇帝远点的好,日日在他跟前伴驾能少活好几十年,这人喜怒无常性情多变,比上皇更要难伺候得多,如今二人已是君臣,旧年的情分不过是说着好听罢了。
徒晏一屁股坐在椅子里连话都懒得说了,疲态尽显。
林微抬头瞄了他好几眼,终是放下笔倒了杯茶送了过去,伸出手指给他按压起鬓角两侧:“先生要去睡一会子吗?”
徒晏长长的睫毛抖了抖,沉默半晌方问道:“对了,宫里可送了人来?”
林微点头道:“嗯,晌午的时候送了两个嬷嬷……先生!是送我的不成?”
徒晏微微弯起唇角,继而打了个哈欠笑道:“你去看看合不合意,领回去给你姐姐使唤吧,给如海带个话儿,叫他称几天病再去上朝,风吹灯影动雨打帘外松,正经的不是他的事。”
林微听的一头雾水,不过看徒晏这神色,却是知道朝堂上必是有事情发生了的,便把话暗暗记下也不再多问,只决定回去一字不落的转述给林海便是。
然而徒晏却到底是放不下,这些个王爷眼看着一个个都倒了,如今把老二也放了下去,他还能有几天的好日子过?说起来这些人里头唯独他才最是那个树大招风的,若要皇帝真心信他,除非徒泓是个傻的。心里乱糟糟的想着,徒晏那嘴里便自言自语般问了出来:“什么人最叫人放心?”
“死人。”林微随口吐出这两个字来,那手指却是随着话头落下去也停了下来,他似乎抓到了什么……
虽说只见了那皇帝一面,不过林微看得出来那人是个有抱负的,眼睛最是骗不得人,那皇帝的目光比刀子还冷硬。林微非是真正的孩童之心,自然知道徒晏顾忌的什么,心下不由瞬间便软了下来,安抚道:“先生做得很好了。”
徒晏那眼皮子一跳,倏的睁开了眸子,竟是一扫往日的懵懂模样,双眸如利箭一般盯住了林微,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凉声道:“我早就怀疑你了,你最好相信我只要出手便能取你性命,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何妖孽!”
林微那手指颤了颤,继而又缓缓动作起来,这时他才意识到,这个时代的人对于鬼神作祟之事是极为敏锐的。不过事已至此,眼前这人却是再瞒不得的,况且这个人在他心里毕竟不同于旁的,与其叫他等上十来年,倒不如就此把真身亮出来,所谓赌徒,首先就要有豪赌的疯狂。
林微想罢已是打定了注意,双眼直视着徒晏道:“先生能猜到几分?所谓移魂之术先生信也不信?林微不过一缕飘魂,死后偶然入得这个身体。”林微话至此一手按上心口道,“林微对天起誓,这颗心若有一丝不轨,天打雷劈永世不入轮回。”
徒晏眯起双眸眉尖终是蹙了起来,若说林微有什么阴谋他倒也不大相信,对于他看人的眼光他自觉还是信得过的,只不过这人太过聪慧了些而已,所以那句话自林微口中脱口而出时,他已不是怀疑而是肯定了,只没想到林微竟是这么痛快便交了底。
这尚是徒晏第一次认真的看这林微,虽说面容稚嫩,可那黑沉沉的眸中沉敛凝重却是极为坚定,这双瞳仁,倒与那徒泓有着几分相似。徒晏胡思乱想一番,心绪早已飞得远了,是故此时所问也已是疑惑多于质疑:“你是什么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