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这才想起来林微竟是一直站在面前的,忙让他入座,林微便将清宛与他讲的林洛的事情挑挑拣拣的说了个大概以表明身份。林海当年已是十几岁了,那件事情闹得极大他自然也记得分明,这才知道那位被赶出去的妾室当时竟已有了麟儿,心内不免慨叹。
两人一番详谈,林海听林微讲过旧事,知道他一直生活清苦,眼见他竟能修得这般气度心下自是喜欢,然而事关林家子嗣,便是听林微说的详尽,他也不敢就此断下定论,是以安抚道:“你一路风尘仆仆赶来,又是大病初愈,我也不多问旁的了,先用些膳食梳洗歇息一番,过得两日咱们再细细详谈,如今便先在西侧的花厅里安置了吧。”
林微起身谢过:“多谢伯父费心了。”
林微知道林海也无意应他什么,毕竟他连信物都没能带在身边,让他安置下来已是非常不错了,他也便不做他想。这位御史大人心思细密,两人一番交流竟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对他讲,想来必是要安排得用的下人去姑苏查访的,等他查询明白了自会做其他的打算。
林微觉得事情至此比他想到的要好得多,他只需安心等待便是了,如果清宛说的都是真的,按照这林海此时的反应当不至于将他扫地出门。而清宛的话,林微觉得还是值得相信的,只看林海听了之后的反应便能知道,清宛也自不会在临终前摆他一道。
林海唤了两个十一二岁的丫鬟伺候林微洗漱,等他收拾妥帖了出来,晚膳已是准备齐备,于是便陪着林海一起用了,依旧是那两个丫鬟带了他去花厅里安歇。
林微赶路四五日,再加上在姑苏时安葬清宛并与杨明周旋,自从到了这里他竟是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又因了这身子本就大病初愈虚弱得紧,如今倒头便睡,竟是一觉到了大天亮。直到揉着发胀的脑袋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香衾鸾帐林微都有些发懵,回味了片刻方捋顺了心思。
一个身着素色月华裙烟紫色暗绣团花织锦袄的丫鬟立在床榻前,见林微懵懵懂懂醒了来,嘴角便浮起一丝分明的笑意,声音清脆的道:“奴婢侍候公子起身吧?”
林微看她便是林海唤来的那两个丫头里的一个,坐起身点点头道:“你只给我打了洗漱的水来就好,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那丫鬟一边取了林微的长衫一边道:“奴婢叫夕照,十一了,昨夜同奴婢一起侍候公子的姐姐叫舒云,她已经去打水了,估摸着这就回来。”
这俩丫鬟长得倒是齐整,干活也算麻利,林微下了床那舒云已经端着水进屋了,等他洗了手脸被两个丫鬟摆布一番穿好衣服,到了书房时林海已经在整理官袍准备往衙门里去了,看到他进屋便道:“还以为你得再睡一会子呢,起的倒是早,叫舒云打发你用早点吧,白日里无事去花园子里走走也好,若是想出门子就让她叫了小厮跟着,过两日伯父休沐再与你细谈。”
林微便应道:“林微记下了,伯父好走。”
这林海同他说话自称伯父,看来已是在心里接受了他这个侄子了,林微溜溜达达回了花厅,舒云和夕照已是备好了早点。
这林海倒是个风雅的,一应喜好都极精致,眼前这一套浅绛彩山水碗碟看起来也非俗物,舒云等他坐定,更是亲自摆了一双银箸到他面前。昨夜过于疲累林微并没怎么注意到这些,如今见了方不由得暗叹林海竟精细至此。
用过早点无事可做,林微便带了舒云和夕照往花厅与书房间的小花园里散步去了。便是林海自己不提,林微却不能不打听,到底借住在此,心里多少该有个底才好,便找了一处横亘的缠藤坐了,随意的与两个丫鬟闲话道:“林微初来乍到,不知府上有何忌讳或者该有什么要注意的,还望两位姐姐教我。”
舒云是个沉稳的,那夕照却是稍显活泼,听了林微问话便接口道:“老爷最是个宽和的,太太对我们下人也一贯的和厚,倒都是极好相处的,公子自不必多心。只是老爷那里若是不提起叫公子去内院拜访,公子便千万不要往里头去,我们太太身子不大好一直在静养,而且老爷太太膝下无子只育有一女,最是疼到心尖上的,公子若不注意冲撞了姑娘或者太太,便是老爷那脾气的,怕也有得一番计较呢。”
这个时代的女孩子都是养在闺阁里的,名声清誉比性命还要重要,这一点林微自然明白,听说这家有女孩子便暗暗记到了心里,想着日后行事得谨慎些才好。
几人正闲话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子便远远地跑了来,看到三人在此直接便朝着他们来了,长长的舒了口气道:“舒云姐姐,太太早起又觉得不大好,喝了不过半碗的稀粥竟是全又呕了出来,那二门上的小厮我一个也不认识,姐姐帮忙去叫他们快请大夫来吧。”
舒云蹙眉问道:“可是又乱起来了?怎的不叫个老人儿来传话,我这里有客呢哪能怠慢了?你去了只管问哪个是林信,若有人应了就叫他去请大夫便是,那林信腿脚麻利也最是妥帖的,你只管等着便是了。”
林微见那小丫头脸色急迫,便对舒云道:“我不过是闲着散心罢了,有什么要紧,你只管去吧,就算真